那老婆婆连连挥手道:“使不得,使不得,你们来此借宿,此处本来条件简陋,如何还能受你二人的银两,客人快拿回去!”说着将那十两银子要还给风逸寒,不料那刀疤汉子突然一手伸过来,将老婆婆手中的银子抢了过去,然后对那老婆婆道:“娘也是,二位客人的一番心意,如何能够辜负!你不收,岂不是不给二位客人面子!”说完将银子放在嘴里咬了咬,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随之将银两放入怀中。又对那老婆婆道:“娘,你快去做饭啊,还楞着做什么?”那老婆婆叹了口气,向一旁的厨房走去。
不一会儿,那老者走了过来,对风逸寒和楚含烟道:“二位请随我来,房间已经收拾好了。”那刀疤汉子对二人道:“二位客人先休息一下,饭菜一会便送来。”风逸寒点了点头,给楚含烟递了个眼色,跟着那老者向那偏房走去,楚含烟也跟在风逸寒后面,一同向那偏房走去。
那偏房是在角落处的一间屋子,虽是简陋,但打扫的倒还算是干净。风逸寒和楚含烟随那老者进到屋子里,房间里布置很简单,里面放置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根凳子,那老者将二人引进屋里后,转身要离去,刚走到门口,那老者突然又停住了,突然转身又折返回来关上门,他走过来看了看风逸寒和楚含烟,长长叹了一口气,风逸寒笑道:“老人家有话请讲!”
那老者又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刚才让你们走你们不走,此时想走却又怕难了。”风逸寒笑道:“我二人本来就是来投宿的,老人家何出此言?”老者沉吟了一下,摇摇头道低声:“客人有所不知,如若此家中只有我与老伴在,二位客人大可放心,谁料我二人此生却生养了一个逆子,一个千刀万剐的不孝子!”那老者因为内心激动,说到此处,脸上涨得通红,楚含烟问道:“刚才那面上有疤之人便是你的儿子?”
老者点了点头道:“不错,他便是我那不孝子。说来也怪我夫妇二人当年对他太溺爱,导致他从小不学无术,长大后好逸恶劳,一事无成,不走正道,竟去了山上做山贼,我夫妇二人苦心规劝,他不但不听,还对我夫妇二人拳脚相加,平日他在外打家劫舍,不在家中,今日白天却突然带了两个同伴回来,说近日在外手风不顺,抢得的财物去赌钱赌输了,回家来向我夫妇二人要钱,我夫妇二人哪还有什么钱,都被他平日搜刮光了,他气不过,对我夫妇二人又打又骂!今日夜里,二位来敲门,我本想打发二位离开此是非之地,不料却被我那逆子听到了。”说到此处,老者又叹了一口气,风逸寒和楚含烟此时才发现,那老者脸上确有伤痕,那老者又接着道:“我那逆子凶残霸道,他请你二人进来,必然没有安好心,我劝二位客人不如早点离开,免得被我那逆子所害。”听完那老者所言,风逸寒笑道:“多谢老人家提醒,此时天色已经晚了,我二人无处可去,只得在此借宿一晚,刚才见你那儿子倒还客气,他与同伴无非就是为了钱罢了,我多给他点便是了。”
老者摇摇头道:“客人有所不知,怕只怕我那逆子贪了财,还要贪色!”说着眼睛看了看楚含烟,楚含烟怒道:“他若是要冒犯我,我便要他死!”老者道:“我那逆子自从十六岁上山做了山贼,身上倒学了好些本领,莫说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就是好几个壮汉,都不是我那逆子的对手!”话音刚落,三人就听得外面那刀疤汉子的声音响了起来,“死老汉,你在何处,还不赶紧过来帮忙端饭菜!”
那老者闻言,身躯突然抖了起来,对风逸寒和楚含烟道:“我要去了。”说完开门取饭去了,过得一会,那老汉提着一个食盒又来了,他将里面的食物取出,有两碗粥,一碟点心和一小碗咸菜。老汉道:“此处环境简陋,食物粗鄙,二位客人请将就一下。”风逸寒笑道:“老人家过谦了,有此充饥我等已经很满足了!”老者说了声“慢用”便朝外走去,他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低声对风逸寒和楚含烟道:“二位客人晚上睡觉之时警醒点。”说完才提着食盒出去了。
门关上,此时房间里便只有风逸寒和楚含烟二人,二人确实也饿了,坐下便吃起来,不一会,桌上的饭菜便被扫荡一空。
二人吃完饭,楚含烟对风逸寒道:“此间就一张床,入夜后如何休息,你莫不是真想和我扮夫妻?”风逸寒淡淡道:“你睡床上,我睡地上。”楚含烟道:“此话当真!”风逸寒却不再理她,楚含烟心道,此人倒是颇为怪异。
楚含烟平日身为堂主,都是自己号令别人,她对自己的美貌向来颇为自负,少不了男子来巴结,谁知今日受制于这个姓韩的对自己却总是冷冷冰冰,心中不由得懊恼。
风逸寒独自走到墙角,盘腿坐下,开始闭目养神,楚含烟坐在床上,也不敢睡,一则和自己同屋这个男人根本不清楚底细,再则门外还有虎视眈眈的刀疤汉子,对那刀疤汉和他的同伙,楚含烟是不惧怕的,几个山贼,她还未看在眼中,而对坐在墙角的那个男子,她心中却是充满了畏惧,论武功自己确实不是对方的对手,即使现在自己穴道已经被对方解开,对方还在墙角闭目养神,楚含烟自己心中清楚,她若是想要逃走,也是万万逃不掉的,那墙角的那个男子便有如此威慑力,他竟然打败了傅青龙,不知道他是不是宗主辜正阳的对手,楚含烟心中这样想着。
她又看了看墙角那个人,在若明若暗的灯光下,那个人的面容显得有些凹凸不平,论长相,他确实长得不好看,但是此人似有一种气场,让你从心里对他生出惧意,她此生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庆幸的是墙角的这个男子应该不是贪色之徒,他若是想要冒犯自己,早就有很多机会,但对方对自己似乎根本没我兴趣,想到此处,楚含烟心里又略微有些失落。曾经有多少少年男子渴望得到自己的青睐,楚含烟心中一向自负。
此时,那墙角的男子突然开口说话了,风逸寒闭着眼道:“我看你还是留点精神的好,今晚应该是的不平夜。”楚含烟闻言心中吓了一跳,心道莫非此人头上长了眼睛不成,闭着眼如何知道我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