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里,神明作为自然显现的规则,非生非死、却仍要依靠人类的信仰维持人格的稳定,毕竟自然不可能存在自我意识,唯有汲取信仰中繁杂的祈祷渴求,才能让祂们获取这一本该没有的特性。
所以对神明来说,信仰是必须之物。
争夺信仰、就如生死之争,是死敌。
在此之前,在延续了希腊神系的罗马帝国境内,对昔日希腊主神转化而成的罗马诸神的信仰情况一直都非常稳定。
那是罗马帝国官方也一直尊奉、从未改变的万神的信仰。
然而也就是这几年——在罗马的境内,出现了对希腊众神之外的、另外的神明的信仰。
他们称呼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为‘圣子’,称他死于数年前,死后三十三天复活升天,执掌天国、
他们称呼‘圣子’是在天的‘父’的子,称呼圣父是‘灵’的彰显。
子、父、灵,三位一体,是创造世界,执掌万物的造物主。
这原本是一个位于罗马帝国边境的,微不足道的小小教派,最初的众神也并不在意,毕竟罗马帝国立国之后至今八百年时间、其实也有不少的外来宗教,但他们无一例外,都在这片神灵依旧能够显现的特殊土壤之上折翼而归。
众神以为他们也会如此,却不想情况出乎了祂们的意料,那‘圣子’的信仰,如风暴般席卷罗马帝国边境,并且已逐渐蔓延到内部。
抵达了众神也无法忽视的程度。
“要直接进行清洗吗?”朱庇特理所当然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罗马的朱庇特地位不如希腊的宙斯那般说一不二、超越其他所有的神明,但祂毕竟还是神王,行事作风也不可避免地延续了宙斯的风格。
马尔斯却摇了摇头,他道:“信仰之争容不得急躁,那圣子的信仰能推进得如此迅速,其背后、或许有什么存在隐藏。”
“行军,首在谨慎。”
“我想,我们需要找吾之子,‘奎里努斯’商量一下——这毕竟是他建的国。”
“奎里努斯吗?呼也行。”朱庇特深吸了口气,点头应答。
奎里努斯、那是一位对比起其他从希腊时代走过来的神明而言,不算古老的神,但他却显得非常特殊。
因他的全程是‘罗慕路斯·奎里努斯’,是由人成神的、建造了罗马的立国者。
众神之中,他并非最强,却是地位最高者
“终于走完仪式的最后一套流程、向‘罗慕路斯’的宣誓了。”
罗马宫廷,金碧辉煌的房间里,地面覆盖着柔软干净的红色地毯、四面垂落的窗帘遮掩着外面花园的风景,结束了一天的‘就任’行程的尼禄刚一到这‘皇帝’的居所、就直接躺平在了床上。
仪式的过程理所当然地繁琐,即便是尼禄天性好动、但经历了这么一天下来,这位如今已正式成为罗马皇帝的少女也已经彻底累瘫。
但紧随其后进入房间的罗维却看得出来、尼禄其实还是兴奋的。
毕竟眼前少女火红的裙摆虽无力地耷拉在床上、饱满的娇躯压在柔软的床铺之间,略微下陷,但那双腿仍然抬起,在空中晃动荡漾着、在空中摇过一片肥美肉浪,少女头顶金色的呆毛也如天线般高高立起。
想想也是、尼禄从小就生活在这片国度上,对这片土地的热爱、正如她自己在仪式上所说的,是真挚、美好而热情的。
当然,也正得益于这个在各种程度上显得非常肆意妄为的家伙,罗维获得了在罗马的第一个身份
“竟然让我这个罗马的‘先祖’成为罗马帝国第一执政官的辅佐官你这小鬼,各种程度上的肆意妄为啊!”
罗维在尼禄的身侧坐下、毫不在意这是皇帝的寝宫,更不在意身侧娇小却曼妙的少女那摇晃的胴体,只是将床铺压得再次下陷。
“唔姆?”尼禄抬起了头,侧头看向身旁的罗维,碧绿色的眼眸扑腾闪烁:“余这个皇帝可是卿推上来的——再说了,罗马法典并没有规定祖先不能成为皇帝的辅佐官!”
“即便没有你也会立刻加上去,对吧?”
“没错,因为余乃罗马!”尼禄理直气壮,俏丽的容颜满是自信,呆毛左右摇晃得更加剧烈了起来。
罗维拍了拍尼禄的脑袋,把那呆毛压住:“你的身份适应得很快啊?”
“哼哼哼!”尼禄咧嘴、她缓缓地将双手抬起,撑起了身体、坐了起来,白皙的双腿交并向一侧,少女俏丽的容颜浮现出更加得意的神情:“因为余其实一直有这种感觉!”
成为罗马的皇帝的感觉,尼禄一直都有。
只不过就连少女自己本人都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而已。
“毕竟、余乃是天生的完美之人,完美的余成为皇帝,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又是一个自恋狂。”罗维斜过眼,叹了口气。
他发现他是不是很容易吸引这种属性的人?
一开始的吉尔伽美什姑且不论,大秦的始皇帝某种程度来说也是如此。
“自恋不好吗?”尼禄抿了抿嘴,看着眼前的罗维,她那双碧绿色的眼眸转动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还是说,卿希望余‘恋’卿?”
“也不是不可以哦?”尼禄将身体靠近罗维,俏丽脸上浮现出一抹玩昧:“就算是先祖也没关系吧?”
“毕竟,余对卿,确实没有坏的印象?”
少女皇帝缓缓地将手搭在罗维的胸膛上,抬起的身体同时坐在了罗维的身上、柔软紧贴,略微下压荡漾。
然后下一秒,视线骤然颠倒、怦然一声,尼禄后背再次陷入床褥的柔软之间。
少女的皇帝看着眼前的罗维同样俯身、伸手的手指缓缓地抬起了尼禄的下巴:“你是当上皇帝之后,放飞自我了吗?”
“唔姆?余本来就是这样。”尼禄毫不在意:“对待让余心动之人,不就本该展现自己的热情吗?”
“但你还不行。”
“为何?”
“因为我对你没兴趣。”罗维收回了手,揉了揉尼禄的脑袋:“因为我对你不怀情感。”
至少现在没有。
“情感吗?没关系——余会让卿对余燃起汹涌如火之爱的!” “这么有信心?”
“余可是极度‘自恋’之人,不是吗!?”
“那就随便你吧!”
罗维早已经习惯了身侧之人这样的作态,男的也好、女的也罢,他都显得波澜不惊。
哒哒哒门外,倏然响起了脚步声。
年轻女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那是第一执政官在宫廷的侍从、服饰皇帝坐卧起居的侍女,同时也担任着传递情报的职责。
“尼禄陛下!”
“有事情需要禀报!”
尼禄与罗维对视了一眼:“看来只能到此为止了呢、卿?”
“处理正事吧你!”罗维拍了一下尼禄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