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大雪连天,完全将天地染成耀眼的白色,拓跋晔护着沈娇姐妹刚到主院,还不等进去就听到身后错乱的脚步声,回头看去,常青正带着一人冒雪前来,厚重的披风上落满雪花。
沈娇双眸微眯,唇角勾起,那人她有些印象,是拓跋晔派去监管**的,好像…叫常远,望着密密麻麻飞舞的雪花,下了整整两天两夜,也该停了。
“你们先进去,外面冷,风也大,等我问清楚再进去跟你说。”
拓跋晔伸手掀开帘子,与门口等着的钟嬷嬷做交接,把姐妹二人轻轻推进后帘子封好,隔绝外面所有冷空气。
贴心为她撤去披风放到一边的屏风上挂着,又为她重新换了个汤婆子,即便如此,沈娇也还是久久缓不过来,钟嬷嬷大手一挥,让人又添了个暖炉放到她脚边,搬了个小凳给她坐着方便烤手。
“这大冷的天,雪大路滑的,你们姐妹二人还专门跑一趟作甚?老婆子这有他们几个守着就够了,没得累坏了你。”
老夫人穿着夹袄,盖着一层又一层的棉被半坐在床上,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和修养,整个人都有精神多了,可谓是老年矍铄。
“老夫人可是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沈娇颔首一笑,“我的身体状况我清楚着呢,没有传闻中那般夸张,老夫人只管放心,这雪天是疗养的好时候,正适合出来多走走。”
老夫人虚空点点她,笑骂道:“你们瞧瞧这丫头,仗着老身没读过医书不懂医术,胡编乱造诓骗老身呢,老身说一句她有十句等着。”
“沈姑娘有心数,正好今儿个李大夫也在,母亲若是还不放心,等会让李大夫给沈姑娘把把脉。”
老夫人很是赞同,这几日都是李大夫寸步不离照顾她,他的医术还是很值得信任的,“说的不错,过会便劳烦李大夫了。”
突然被点名,李老头心里咯噔一下,悄悄侧眸瞟了眼沈娇冷淡的的侧脸,回想起那日脖子上火辣辣的痛感,到现在还用纱布包着,他可不敢再去老虎头上拔毛了!
为了让老夫人放心开心,表面上还是应了下来,事后就抱着碾药的盅蛊神不知鬼不觉跑到外面,一心一意研制药材,对里面的人和事充耳不闻。
沈玲是第一次过来,周围陌生的环境让她产生了惧意,只能紧紧贴
着沈娇,死死抓着她的胳膊不放,让人心酸却又无可奈何。
片刻之后,拓跋晔掀帘而入,带进来一地的风雪,在外褪去寒意之后方才踏进内室,先跟各位长辈行了礼,继而搬着凳子坐到沈娇旁边,冲沈玲伸出手。
“到哥哥这来,让姐姐好好休息休息,你看她眼下的疲惫至今未消,哥哥知道你是心疼姐姐的对不对?”
沈玲有些迷茫的看着他伸出来的手,转而看向满是柔情的姐姐,抬手摸向她眼下越来越浓重的青黑,在还有一指距离的时候,被一只温凉的手扼住手腕。
“不想过去就在姐姐身边待着,有姐姐陪着你呢,不要怕。”
又是汤婆子又是火炉的,姐姐的手还是没有温度,沈玲垂下头,将神情隐于暗处,任由她抚摸自己的头发,末了,小小的手掌搭在拓跋晔满是薄茧的大手上,被他牵着绕过火炉坐在他身边。
熟悉他的人都神情古怪的看着他,果然是爱屋及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一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子,纵然不是第一次见,仍难掩心中的震惊。
以至于听他柔声且十分有耐心的拿着本话本子给沈玲讲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呆滞了,常青默默翻了个白眼,这算什么,更难以置信的场面他都见过,大惊小怪。
京郊的一处民宅,常远带着一队侍卫从远处悄悄靠近,在他的指挥下,所有人均匀分布于各个角落,把民宅整个包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