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岛修治是在医院醒过来的。
雪白的病房,浅色的窗纱, 温柔又明亮的日光从窗户投she进来, 有医生和护士忙忙碌碌地做着手头上的工作, 世间一切都平凡又美好。
而他身上luǒ露在外的肮脏伤口像是被细细清理过, 涂抹了药膏, 又缠上了gān净的纱布一般, 除了皮肤表面黏腻又冰凉的药膏触感和微微紧绷的束缚感之外, 就再没有其他不适的疼痛感了。
津岛修治从略显陈旧的薄被下抽出了自己的手臂,迎着阳光向上举起,蓝白条纹的宽阔衣袖顺应着引力滑下,露出了一条被雪白绷带密密包裹着的纤瘦手臂。
看来是被人发现送到医院里来了。
津岛修治的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一侧首,看上去古怪又恶心的狱门疆也没有被落下,正好端端地被安放在chuáng头柜上,津岛修治便伸手将狱门疆拿过来,重新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醒了吗?”
有人绕过用来隔断的浅蓝色门帘走了过来。
津岛修治撑起身体来,抬头看了一眼。
那是个身穿军装、留着半长黑发的年轻男人,眼角上挑,长相俊秀,但神情却让人微妙地感到了些许不舒服,正半睐着酒红色的眼瞳,笑眯眯地打量着他。
“我的名字是森鸥外,在部队担任一名小小的卫生科长。”他十分自谦地这样说道,而后走到津岛修治的chuáng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在回东京处理一些事务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你,就把你送到医院来了。”
津岛修治很熟悉森鸥外的眼神。
那是政客在嗅到了利益的铜臭味时,眼中常常会流露出来的贪婪色彩。
他别开了视线,凝视着被自己捧在手心的狱门疆,冷淡地说,“我身上没什么值得觊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