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跑腿的领了任务,一脸兴奋,就站在门口,他嘴巴又甜,条理也清楚,还把看病抓药要收钱给顺带解释了,免得看了病闹误会。
王小天徒弟可不会每个都来,照例来了十个,分工明确,五个看诊,五个炮制,下午再轮流换着来,看诊的压力是最大的,他们当铃医,遇到的都是穷苦人家村里的,但是来看诊的还大多都是有钱的,就比如这老奶奶,那停在门口的车,都要几十万一辆。
刘洋是第一个看诊的,老年人的脉最不好把,他汗都密密麻麻出来了。
旁边几个家伙也是,这样坐堂看诊,哪个压力不大?师父还就坐在旁边,前面是病患,后面是师父,两方夹击,他们内心特别崩溃。
“师父,我……刘洋把了半天都没办法确诊,苦着脸看了眼王小天。
王小天就躺在躺椅上面,拿了个扇子,一边嗑瓜子一边扇风,懒懒说了一句:“把不出来不会问病患症状?来的都不是大病的,你们看不出来,明天也不用来了。”
喝——
这话让看诊的五个徒弟那汗就直冒了,特别其中还有两个小女生,直接手都抖了。
他们这些徒弟跟着师父越久越知道王小天虽然平日里面好相处,但是治病救人这件事情是一点都没有商量余地的。
就比如鹿小小那肿的老高的手,还有上次某个徒弟炮制错了,配错了药材,都被王小天狠狠罚了,这下又听到王小天不耐烦的声音,马上振作起来,努力回想平日师父教的东西。
几个跑腿的都惊呆了,没想到王小天这么严。
王小天这个态度,却让来的病患心里一定,这样严谨的师父,看病自然错不了,开始知道徒弟看诊,他们还隐隐有些不满,但是现在听到王小天的话,却没有那么多怨言了。
王小天又透视扫了扫病患,大毛病没有,每个都不是大毛病,应该是不放心自己身体而已。
但是,当扫到老奶奶旁边的人的时候,王小天的躺椅一下子顿了顿。
他站了起来,走到老奶奶旁边,关切道:“奶奶身体状态不错,一些小毛病我让刘洋等下开个方子就行了,只不过,这位……
王小天一开口,所有人的眼光都看了过来。
准确的说,是看向王小天看着的那个男人。
“王教授,我孙子他怎么了?”老奶奶紧张道。
“老人家,你们家是做棉花生意的?”王小天扫了扫来的几个人,问道。
“是啊,我们一家是靠着做被絮起家的。”旁边一个小伙子当先开口。
王小天点点头,又拿了个板凳给那老奶奶的孙子,示意徒弟把脉。
那徒弟是个女孩子,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紧张的小脸通红,但是一想到平日里王小天的严格训练,迅速沉浸下来,闭上眼睛把脉。
“这……女孩不确定的开口道:“这位病患脉玄细数,浮大而软,按的中间空,两边浮,应该是
芤脉,加上这个病患脸色明显气血不足,应该是呼吸道导致的充血并发症这一类,我说的正确吗?师父。”
“笨!”王小天拿着扇子打了那女孩一下:“脉诊的没错,但是中医却不能凭借诊脉来确诊,望闻问切,少一样都不行,把脉要能把出来,不就是神仙了?”
那女孩被说的脸色通红,又问了几个基本问题,大概是确诊了,又道:“应该是尘肺,按照师父说的,这病患做棉花生意,应该是吸入粉尘过多导致的,好在是早期,没有肺结咳和肺癌这些并发症,但是吸入粉尘过多却不是那么好治,只能调养。”
王小天满意的点点头,拿着扇子扇了扇:“咱们这是中医馆,望闻问切花不了多少钱,进了我这药师堂,就都是病人,今天我要不说,这位小伙子可能还察觉不到,到时候并发症一出现,你说怎么治?不要花钱啊,就算走在路上,也给我把望闻问切的望给学通透了,每个人都看看。”
“是,师父。”几个徒弟异口同声的回答,语气里又多了几分恭敬。
而那老奶奶更是感激的握住王小天的手:“多亏了王教授啊,不然我家这小子就完蛋了,他爸爸就是肺癌去世的,本来以为是抽烟,没想到竟然是棉花搞得鬼。”
那个小伙子也很激动,如果不是王小天他的病哪有这么快被看出来,外面总说王小天医术高,他起初还不相信,但是一见面就知道自家做棉花生意,这样的医术,他不佩服都不行了。
周围的病患一看到这件事情不由把心放到肚子里了,王教授在这里坐镇,就算不是病患,要是身上有毛病都能给你看出来,他们怎能不安心,心想这次来的算是值了。
天气大亮,屋里面的事情被外面排队等着治病的人给听了过去,一下子传了开来,这下那些不满徒弟诊脉的都一点怨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