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贪心,一句就够。
“嗯。”
段嚣没肯定,也没辩驳,就好像漠不关心一样,轻轻应了一句。
对于段嚣这种约等于无的回应,沈喑已经习惯了。
段嚣就是这样,沈喑甚至已经摸出了规律。别看他刚刚分析案情的时候,逻辑清晰娓娓道来,口才简直不能再好。但很多时候,要他说出自己真实感受的时候,他会忽然间失去所有表达能力,会把自己困起来,所有的情绪积攒着,直到再也撑不住的那一天,付诸一场歇斯底里的消磨。
沈喑肯定,方才,段嚣一定想了很多,但什么都不愿意说。
段嚣就是这样敏感而不自知,让人心疼。
两人如常往酒楼中堂走去,宽大的衣袖之下,两个男子当街牵着手,多少有点古怪,偶尔引得旁人侧目,段嚣冷着脸,将沈喑的手握得更紧。那人却再不敢好奇张望,匆匆与他们错开。
段嚣的眼神冰冷犀利,沈喑早已领教。还真别说,有的时候,倒也能省去许多麻烦。
发生了一场命案,好好的莲塘当街染血,他们吃东西的兴致已经败了大半,但来都来了,饭总还是要吃的。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沈喑看段嚣一直喝酒,菜都没吃几口,于是夹起一块藕片给他:“你尝尝这个。”
段嚣的手刚刚摸到筷子,本想用筷子接过来的,忽然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是音色很清亮的男子声音,带着点笑吟吟的感觉:
“沈公子,别来无恙。”
声音从自己的身后传来,段嚣并没有正脸看到这个人,却第一时间猜到了他的身份。
段嚣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他放弃用筷子将藕片接过来的想法,忽然欠身,捉住沈喑的手腕,就着沈喑的手将藕片吃到口中,斯斯文文地咽下去。
段嚣一直看着沈喑,眼神湿漉漉的,像只乖巧的小狗。他假装没注意到自己身后之人的存在一样,对着沈喑:
“很好吃。”
段嚣无意识地舔去了粘在嘴角的一点点糖霜。
额。
沈喑本想招呼花无虞的,但段嚣刚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段嚣这是在讨好他吗?段嚣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神情,他怎么可以做到这么人畜无害。
沈喑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一时间连招待客人的礼貌到忘了。
这就是他们总说的反差萌吧【啊我死了.jpg】
花无虞倒也不恼,一副客随主便、我跟你们很熟的样子,在他们旁边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