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物资补给,沈喑承认是他想多了。在这野蛮的故事里,官兵怎么会为流寇补给物资,“人道主义”这个词八百年后都不会被发明。
于是,金甲卫被请到楼上喝酒观cháo了,囚车上的流寇集中在江边大坝的附近,由当地的官兵看管,非但没有珍馐美酒,连口水都没得喝。
从沈喑的视角,也能瞧得见一点大cháo的边儿,的确挺壮观,脑子里想起来几句古人的酸诗,随口轻声道:
“乍起闷雷疑作雨,忽看倒海欲浮山。”
官兵恶狠狠地敲了敲囚车:“嘟囔什么呢!”
沈喑往里缩了缩:“没什么......”
却不慎蹭到那少年的衣角,少年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
沈喑腹诽,挺好看的脸怎么就跟冰块儿一样呢,就算你不觉得我念的诗有文化,也不至于这么看着我吧。
大坝附近聚集了一众的小老百姓,吵吵嚷嚷地对着大cháo指手画脚。除了脖颈上驮着的孩子哭闹和后面被挡住视线的人跺脚跳高,还有人们闲谈的声音。
“你们瞧见那些匪寇没有?”
“听说是要流放到南荒的白川去。”
“白川苦啊,遥遥大漠寸草不生。就算不被饿死渴死,风沙作起妖来,普通的筑基修士都扛不住,何况他们这些不能练气的,也就只有打家劫舍的蛮力,白川的妖风会把他们吃到只剩骨头。”
沈喑叹了口气,好惨,原来他们是要被流放到沙漠,还是经常刮沙尘bào的那种,简直惨绝人寰。
另外,从他们的字里行间,沈喑能感受到他们对修真练气之人的崇拜,果真,这个世界以武为尊。
“不能练气怎么了?天底下不能练气的多了去,没有那个练气的福分,安分守己好好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
这位大哥语气不善地插嘴。
有人回嘴:“说匪寇呢,又没说你,你急什么。知道你是镇上最有机会拜入宗门的人,也不用每次提起练气都这么激动吧。”
“谁说我激动,我只是说,不能练气,当个本分的普通人,也比他们折花山庄qiáng行修炼歪门邪道qiáng百倍!”
听到折花山庄,沈喑的注意力更集中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