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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碧薇和张道藩:就算是执迷,我也执迷不悔

从古至今,“私奔”都是件技术活,既要看眼光,又要看运气。

私奔能修成正果的,便是千古佳话,倘若最后被人遗弃,一不小心就成了笑话。

所以敢于私奔的女子,大多有胆有识,敢爱敢恨,担得起佳话,也咽得下苦果。像历史上著名的卓文君女士就是如此,爱一个人时,愿意放下身段,跟着他跑出去当垆卖酒,当意识到丈夫司马相如有了二心后,也能“闻君有二意,故来相决绝”,还好司马相如良心不错,见了诗后马上回心转意了。

民国时期有个叫蒋碧微的富家小姐,明快爽朗,大有卓文君之风,也曾学文君随人私奔,可惜,她遇到的不是司马相如。

1926年的蒋碧微很纠结,她收到了一封信,信写得云山雾罩,里面说,“为什么我早有相爱的人,偏会被她将我的心分了去”,“为什么我明知她即使爱我,这种爱情也必然是痛苦万分、永无结果的,而我却始终不能忘怀她”。

看了信后,蒋碧微先是惊讶,继而是怅惘,更多的却是感动。惊讶的是,写信人和她之间的称呼是“三弟”和“二嫂”;怅惘的是,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感动的是,这样一位平常看起来忠厚老实的朋友居然如此的热情和大胆。

那个时候,距她随徐悲鸿私奔到日本,已经过去了九年。九年前,她还是一个订过婚的妙龄少女,年方十八,满脑子浪漫的念头,放弃婚约跟着一位醉心艺术的画家私自出走,辗转在日本、巴黎等异国他乡,终于发现丈夫的心力全部专注于他所热爱的艺术之上,她无法分润一分一毫。

对于婚姻,她是有些失望的。然而基于她的性格和教养,仍然安于做丈夫忠诚尽责的妻子。所以读了那封滚烫炽热的信之后,她没有被信中热辣的情话冲昏头脑,而是提起笔来,回了一封信,信中的话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很明白,她对写信的人说:“我倒劝你把她忘了吧。”

年轻时候的蒋碧微,身材高挑,光彩照人,犹如一枝开得正好的牡丹,美得饱满大气。见过她站在宜兴老家前的一张照片,长身玉立,将一袭旗袍穿得玲珑有致,的确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当时中国女性普遍矮小,所以蒋碧微甫出国门,就让东西方人都大为赞叹,有位中国同学甚至说:“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到外国来,真为我们中国人增光。”现在看来,蒋碧微是那种有点欧化的美,五官不算特别精致,胜在身材出挑、气质出众,站在人群中,很容易有鹤立鸡群的感觉。

在巴黎时,蒋碧微是一群男同学中的天之骄女。一群朋友组织了一个别开生面的“天狗会”,全部以兄弟相称,谢寿康是老大,徐悲鸿是老二,张道藩居三,邵洵美排四,身为唯一的女性,蒋碧微的荣衔则是“压寨夫人”。她本身就爱交际,善谈论,所以频频参加他们的聚会,参与他们的谈天,放言高论。

从这可看出蒋碧微的性格,她可不像张幼仪那样的旧式原配,甘心做丈夫背后的女人,只知付出,不求回报。她需要的,是同等的尊重,相应的爱护,是一个能够供她飞翔、给她温暖的男人。

很显然,徐悲鸿不是这样的男人。在蒋碧微眼里,这位“徐先生”对待绘画无比刻苦,对待家人却十分冷漠。

她和他共度了二十年,到处奔波流浪,受尽了穷困流离之苦。后来她写起回忆录来,口口声声称这位前夫为“徐先生”,满是距离感,可能是因为这位前夫实在让她受苦良多。

举几个小例子,可见蒋碧微眼中“徐先生”的为人如何:

他走路从来都是昂首挺胸,飞步向前,任凭她跟在后面气喘吁吁,从来不会回头等她;

他们相约一起回国,因为当年是私奔出来的,所以她一心想着这次一起回去能挽回颜面,不料她赶到新加坡时,他却已经提前走了,站在甲板上凭栏远眺的她找不到丈夫的身影,失望极了;

战乱时他带着她和孩子首次回老家,听到了轰炸的声音,他只顾自己一个人到僻静处躲了起来,全然不顾妻儿老母,还好后来只是虚惊一场。

…………

说起来,在没有闹出第三者风波之前,他们的婚姻还算平静,只是充满了以上种种咬噬性的烦恼。徐悲鸿的以自我为中心、不够体贴等也不算什么特别大的毛病,只是有了对比,就显得特别明显。

那个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男人,就是写信给蒋碧微的张道藩,“天狗会”的三弟,***著名高官,电影《密电码》的主角。

而对于蒋碧微来说,他才是她一生的至爱。所有徐悲鸿给不了她的,他都给了她,而且比她期望的更多。

蒋徐之恋本来就够传奇了,可蒋张之恋,才是真正的惊世骇俗。他和她纠缠了三十年,十年单恋,十年相思,十年相守,除了婚姻,他把一个男人能给一个女人的柔情蜜意几乎都给了她。被这样一个人全心全意爱过,即使后来的结局是分开,她也从来没有怨恨过,而是充满了感激。

张道藩对蒋碧微是一见钟情。时针拨回到1922年的柏林,徐悲鸿携妻子蒋碧微去回访他。那一天,她穿着一件鲜艳而别致的洋装,站在起居室上一块猩红的地毯上,亭亭玉立,风姿绰约,宛如一幅绝妙的图画。她的雍容华贵让张道藩惊艳不已,多年以后,他仍然清楚记得那天她身上所穿洋装的颜色和款式。

因为“天狗会”的成立,他们的来往逐渐密切起来。张道藩是“天狗会”兄弟中最重感情、最热心的一位,也最慷慨。他的经济状况相对比较好,所以常常掏腰包请客。

比较起来,徐悲鸿和蒋碧微的生活仅仅托赖于一份时有时无的官费,过得异常清苦,有时为了维持生活,蒋碧微不得不出

面借贷,这对于养尊处优的她来说的确是件难事。幸好有朋友们帮忙才能渡过难关。尤其是张道藩,总是那么忠实可靠、热情洋溢,往往是她还没有开口,他就细心地察觉到了她的困难,及时地帮了她不少忙。

心思单纯的蒋碧微越来越信任张道藩。一次有个外国友人举办“东方民族游艺会”,邀请她时问她想邀哪位男士做伴,她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张道藩的名字。

青年时期的张道藩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很招女孩子喜欢,身边总围绕许多主动向他示好的女性,还交了一位名叫素珊的法国女朋友。尽管如此,他仍然控制不住自己对蒋碧微的倾慕,在他眼中,蒋碧微的仪容风度、个人魅力都是世所罕见的,他对她先是怦然心动,既而情根深种。

恋爱期间的张道藩,却经常愁眉紧锁、郁郁寡欢。朋友们看他如此消沉,以为他和女朋友素珊的感情遇到了挫折。“天狗会”的大哥谢寿康自告奋勇,愿意代他去素珊家求婚。催逼之下,他终于点头。孰料订婚宴上,他却不断狂饮,终于酩酊大醉。

“为什么我早有相爱的人,偏会被她将我的心分了去?”

直到后来,蒋碧微收到他的那封近似呓语般的“表白”信才明白了他当时曲折难言的心迹:原来他是为了避免无法解脱的烦恼,决心用形式的婚姻驱除他内心对她的爱慕。

深受感动的蒋碧微还是拒绝了这位三弟,并劝他珍惜已有的恋人,那时她心中还只有徐悲鸿。为了解除张道藩的心结,她回上海后甚至应他之托,筹了一千块钱给素珊,作为来中国结婚的旅费。

如果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她和他的关系,将永远是“二嫂”和“三弟”的关系,他将是她婚姻之外最忠实热心的朋友,但凡她一声召唤,他总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帮忙。

可回国后的蒋碧微,迎来了人生中最大的波折:徐悲鸿爱上了女学生孙多慈,闹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师生恋。

蒋碧微是何许人也?纵然结了婚生了子,在男人们眼中仍然是魅力四射的,即使她严词拒绝,围绕在她身边的追求者也没有断过。这样的天之骄女,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她拿出雷厉风行的手段,异常强硬地阻挠丈夫的出轨。

昔日他人眼中的佳偶,渐渐变成了一对“怨偶”。有朋友看不下去,劝徐悲鸿说:“尊夫人仪态万方,你夫复何求?”

徐悲鸿哪里听得进去,这时候的蒋碧微,在他眼里已经从当年可亲可爱的俏佳人,变成了望而生畏的“胭脂虎”。他千方百计,先是冷淡,后是出走,只想从这只“胭脂虎”身边逃走,去和他甜蜜可爱的女学生相伴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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