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回到镇南将军府时,陈帛展随身的小厮焦急万分的等在门口。他远远看到月宁的马车过来,便也管不得旁的,赶忙迎了上去。车夫停下马车,便听那小厮站在马车之外,恭声道:“夫人,铺子里出了事,现下将军尚在吏部,不得空回来。”
月宁闻言,皱眉道:“我一介妇道人家,这铺子里的事倒是不好多言,将军如何说的?”
“将军只说先由夫人处理……”
月宁淡淡道:“你且上来,与我细细说说出了什么事罢。”
那小厮闻言,赶忙上了马车,随后又吩咐了车夫一声,马车朝着城东的陈家银号走了去。
“夫人,二少爷和大小姐今日带了不少人去了铺子,这一趟下来,几乎将咱们京中铺子里的东西都搬走了大半,且皆尚未给过银子。将军原是命奴才将拿走的东西记录成册,待他忙完了公务再做打算,可现下,二少爷又带着人去了银号,说是,说是……”
“如何?”
“说是要支十万两银子!莫说是将军管家,便是从前将军未管家之时,这十万两银子也不是说取便取的。”
月宁目色微沉,她开口道:“他既选了今日这个时候去商号,便是知晓将军分身乏术。便是我去了又有何用?”
那小厮闻言焦急道:“夫人,现下京中铺子里值钱的东西都快被二少爷搬空了!若是再让他拿了这十万两银子,只怕京中商号一时半刻也周转不开的!莫说是这十万两,便是他们从首饰铺、成衣铺子、古玩铺这些拿回去的粗粗算下来,却也不下三十万两!”
“你也知我出身尴尬,我这一趟去了,只怕也没什么法子。”
这边小厮还要说话,便听那车夫轻声唤道:“夫人,银号到了。”
小厮一脸焦急道:“夫人如今到了,还是先去看看罢。”
月宁无法,只得下了马车。此时陈家银号中吵闹得厉害,便是远远站在门口便能听到门内陈帛忻尖锐的怒骂声。
“为何不能支银子?你可莫要忘了,我陈家还有祖父在,还有祖老在,便是我与妍儿也是这陈家名正言顺的少爷小姐,不过是区区十万两银子,当初那蒋麟的赌资却也不止这个数了!”
那陈帛忻说完,也不知掌柜的说了什么,陈帛忻反倒暴怒道:“滚开,你不过是个奴才罢了,我堂堂陈家二少爷来支银子,却被个奴才拦了,这又是什么道理!怎么,当初大哥将这银子交给蒋麟这个罪臣,却不能将银子给我?你们来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陈帛忻说罢,便听到许多喧哗之声。月宁皱起眉头,这陈帛忻向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蒋麟一事如何说得!倒是若是让旁的御史言官或是世家之人听言,定是要给陈帛展招惹祸世的。到时候莫说是陈帛展,便是那陈家只怕也要牵连进去!
这人怎地这般愚蠢!
月宁再也等不得,她直接走入屋内。
屋内站满了人,这群人看到月宁走进屋来,先是
一愣。月宁淡淡看向后面几人,发现这几人竟是京中世家的庶出子弟,在京中素有纨绔之名。且文不成武不就,这些人中的几个更是欺男霸女无所不为,简直成了这遥京的毒瘤!月宁目光满是戾气,加之她气度不凡,没得竟让这些个纨绔有了几分心虚之感。几人低下头来,下意识的替月宁让出一条路来。
月宁冷笑一声,走了进去。
陈帛忻与陈妍儿如何看不到她!他二人知晓此番闹下去,定会惹人过来,只是却未曾想到,来人竟是月宁!陈帛展的贴身小厮紧紧跟着月宁,他本就会些功夫,唯恐旁人欺辱了月宁。
陈帛忻嘲讽道:“果然是没爹娘的玩意,现与大哥成了亲,竟还这般抛头露面,当真是没规矩,陈家的家风皆是让你这等人给败了的!”
月宁闻言不慌不忙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那掌柜的见状,赶忙站到月宁身后去。月宁看向掌柜的,淡淡道:“怎地这般吵闹。我一妇道人家不懂规矩,可这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没得还让人以为这儿不是银号,是那市井乡下,这般还有何人敢来咱们陈家银号存取银子!”
陈帛忻瞧着她冷嘲热讽之态,他心下愈发气愤,冷声道:“这陈家商号可不是你这一外姓人可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