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开始心疼爸爸,从骨子里的。不会主动要求什么,看着其他小孩有吃有玩有臂弯,即使心里一万分羡慕,也不会说出来。因为不想让爸爸觉得是个累赘,或者哪天也把抛弃了。即便如此,并没有爸爸与相依为命的感觉,甚至分不清,妈妈离开后,是照顾爸爸,还是爸爸照顾。
反正从那年开始,爸爸整天喝酒。房间里,空气中,到处充满了酒糟味,烟味。并不知道那样叫做颓废。也不知道所谓爱情那样要人命。一个人上学放学逛公园,走走停停。偶尔安慰自己其实爸爸并不是那么差劲,起码还没有到酗酒打的地步,他只是需要振作并非没得救。
一直责怪时间来的太慢,日子一天天过去,也一直都是不好不坏的过着。以为爸爸终究会走出婚姻失败的阴霾,继续春夏秋冬地反复着。
这座城市高楼拔地起,在夜里这些建筑灯红酒绿反而显的冷冰冰,或者可以用张牙舞爪来形容。
记得是6月1日,压抑在心里的小愿望始终还是得不到控制蹦了出来,想让爸爸陪去公园。爸爸答应了,对于来说,仅此一天也很美妙。准备回家的时候,爸爸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整个人像疯了一般甩开的手跑出去,迎面而来的是一辆货车。一切都来的很突然。“吱……”一声刺耳的刹车声音划过街道两旁每个人的耳朵,伴随着两道刹车印痕,好像是尖利的爪子留下的,充满血腥。然后就看到爸爸抽搐地躺在地上,在血泊之中,眼睛一直看着,好像有话要说,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他还是流下了眼泪……最后被救护车抬走。
这就是的爸爸。蹲在地上,人们只当作是看了一场闹剧,然后散场了。这一年,6岁。清楚地知道,有时候没人可以依靠,就只能蹲下来自己抱抱自己。
被送去了上海市的孤儿院。还来不及等到爸爸乌有,还来不及想起那条短信。心里深深刻上烙印,把所有一切的一切,承受着的所有痛苦的源头,全部归咎于那个把生下来又把抛弃的女人。好像小孩都是这样,同情往往偏向于弱者,先离开的那个人有罪。
在孤儿院生活了14年,也许是小时候的经历,造成了20岁以后的性格。不知道这是叫做强势还是自私,还是说,只是太过在乎自己的东西。一旦自己在乎的,便不想再失去。这是不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不知道。也不愿去承认,自以为是地活到了20岁。什么都要争第一,才会有很浓重的存在感。在被称作是青春的那些岁月里,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有人会来看望、领养的消息。尽管对于她的感情大部分被厌恶代替,出于相连10月的血脉感情,内心有多渴望她可以来看一眼,更奢求她可以回心转意把领回去。就像20年前把带到这世上那样情愿。这是藏的最深最压抑的小天真,到最后还不是一个人。她不知道的是,在抱怨的时候,眼里为她下着雨,心却为她打着伞。她不知道的是,在失眠的时候,手里捏皱的是她唯一留下的照片,白色的毛边开始嘲笑,褶皱好像就是岁月在她脸上的皱纹那样清晰,照片烂在了心里。她不知道的是,一次又一次拿起电话,最终停留在最后一位号码的时候挂断。多得是,她不知道的事。
毕业那年,以优异的成绩被上海市的一家4A公司破格录取。送那天,只有院长一个人。院长或许习惯了这样一个角色,几十年来一直都是勤勤恳恳却不抱怨。迎接着一个又一个孤单无助的小生命,等到自己付出所有心血,培养成人的时候,又把他们送回原本的生活轨迹,不知道院长有没有过舍不得。车子行驶在立交桥上,上海市的堵车已经非常严重。人们不耐烦的摇下车窗,伸出头去张望。若不是规定禁止鸣笛,这里应该可以组一个交响乐团。在人生的前20年,对于4A公司完全没有概念。何况是像鸿羽这种从未接触的富二代。而的职责就是做这个对于的世界来说是外星人的助理。想到这里,整个人叹口气靠在了椅背上,看着窗外,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车子停在市区,院长帮安排好住所之后,拍拍的肩膀,走了。不愿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像是别人眼中的lo上海er。换好衣服,想出去走走。站在天桥上面,脚下的来来往往的车辆,站在车流中间,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明天将开始与职场的较量,涉世未深,没有依靠,一早就明白什么都要靠自己。想的出神的时候,天桥下面又是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音传过来。刚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边早已被人群围满。对于车祸,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难得一遇的事情,在身上像是家常便饭一样,尽管是这样,听到车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时还是会发抖。恍恍惚惚的站在上面观望,从BMWZ4敞篷走下来一个穿了一身白色的男人,这种装扮往往会让联想到洁癖或是港男,又觉得特别有型。所幸被他撞的人并不严重,只是轻微擦伤而已。男人伸出手扶起那个人,拍拍身上的灰尘,生硬的拉开那个人的手,给他一笔钱当做是赔偿,然后开车绕过人群离开。人们又开始像散场电影一样地鸟兽散,只留下当事人站在焦点处迷茫。还站在上面发呆,心想着男人的模样,不知不觉嘴角都开始扬起……
第二天很早地起床了,天生不爱睡懒觉。穿上院长为准备的Prada套装,不知道这套装扮花了院长多少积蓄,穿上的时候并没有奢华的感觉,更多的是心酸,想起的是院长。以为踩上Marni的平底丁字鞋已经足够显示170的身高优势。而出门之后才发现出入在高级写字楼里即使是178的女人也必须踩着骄傲的高跟。后跟与瓷砖地面形成的敲击声铿锵而有力,时刻督促着职场上的严肃而苛刻。一个穿着象牙色安哥拉的女人风风火火把星巴克举过头顶踩着12公分的高跟穿过人群跑进电梯。看着她的背影站在原地摇头,难以想象这就是助理。而此时的并没有意识到,以后的工作将比这个困难N倍。
上了16楼之后,前台让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无所事事只能观察着公司里的男人女人们。听他们杂谈。
“你看,这是Mark昨天给买的el可可小姐,颜色很亮哦。”
“这是每天早上来公司第一件事必须炫耀的Ann,本来就是千金小姐,又认识了男朋友Mark,对她好的没话说,更是让她的公主病没得救。”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旁边,跟讲话的是一个戴红色边框眼镜的男人,“你好,叫Ben,欢迎新人来到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