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叔倒抽一口冷气,忍不住替他辩解:“这孩子是新来的,说话没大没小的,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计较……”
矿工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千俞,恶狠狠地骂道:“那行,你让他过来跟我说!”
梁叔担心地看着千俞。
千俞很懂做人,知道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畏畏缩缩地缩了一下脑袋,立刻笑开了,慢慢地走过去,“大哥对不起,真是太对不起了,我刚来没几天,我不懂规矩,我的工钱。。。”
又跟我提钱,矿工头瞪了他一眼:“你小子,今天不许你吃饭!”说完,又甩了一鞭子,转身就走。
矿工头刚走,千俞就忍不住‘呸’了一声,立刻被一群人捂住了嘴。
“唔唔。。。”他快呼吸不了勒,忍不住挥舞着双手,“你们。。。你们要憋死我了……”
小千俞走过去,刚拿起饭碗想吃饭,立刻被人抢走了碗。
梁叔骂道:“他们会打死你的!”
千俞眼巴巴地望着他,委屈的撅着嘴巴,“我真的好饿。。。”
干了那么久的体力活,还不给口饭吃,是资本主义剥削者吧!
二十多岁的小伙将自己的饭碗递给千俞:“吃。”
“真的不能吃,”梁叔叹了口气,“他是得罪不起的。”
“为啥呀?”
梁叔神秘兮兮地凑近他的耳朵,“以前有个人得罪了他,被打了,想要去举报他,去告他,结果被他。。。唉。。。那个人再也没有回来,连带着来调查的记者,听说也是一样的。。。造孽啊。。。唉。。。”梁叔说这段话的时候不断叹气,这可是两条人命啊。二十多岁的小伙听到这话,脸色立马就变了,眼里闪过不知名的一束光,有点让人不寒而栗,小伙立马转移了话题,“梁叔在这里很多年了吧?”
“那可不!我们来的时候梁叔就在啦!”有人闻言,马上开始附和。
梁叔呵呵一笑,“是很多年啦,我干这一行。”
千俞连忙凑上一句:“那应该发财了!矿赚钱啊!”
“呵呵…”梁叔没答话,只是干笑了几声。
可是,这样的干笑声里,却明显地包含着无力感,包含了长久的无奈。
千俞摸摸鼻子,“那个啥。。。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没有,没有,别往心里去,这不是你的错。”梁叔笑了一下,笑容很慈祥,说道:“俺们从前年年尾,就没拿到过工钱了,唉。。。”
千俞闻言,变了脸色:“这不就是旧社会的地主吗?残忍无良。”
梁叔指了指身边的其他人:“其实不止俺,他们也是,老板说今年年底一起发。”
“你们信他?”千俞怒站起来。
“不信?”梁叔皱眉反问,像是在反问自己,“如果俺们不相信他的话,俺们就真的一分钱都拿不到了,俺们就白干了,而且俺们是斗不过他们的,但是俺们选择相信他的话,兴许,也只是兴许还能拿到钱,俺不能什么都没了,不能。”梁叔的语气很无奈。
千俞不说话了,长久的沉默,在黑暗的矿洞里,连呼吸都是沉重的。
“其实,我们还算好的,”另外有人说话了,夹杂着浓重的乡音,“俺们村里,有人去献血管里黄色的血,可以拿回两桶油,可是后来,忽然就死了。。。”
二十出头的小伙一直没说话,静静地听他们说话,但是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他猛地抬起了头,黄色的血,他太明白那是什么了。
血浆。
可以再生,血液的重要组成部分,想要抽干它,就必须把血抽干。
人性,真的有时候比鬼怪野兽更加可怕。
因为金钱,所以泯灭人性,恐怖至极。
夜里十二点,一天的工作结束了,可以回到外面的地面上了,可以吃饭了,
二十多岁的小伙从升降梯上爬上来的时候,不小心被绊了一下。
“啪!”
好像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小子,这是个什么东西。”梁叔指着地上的东西,那是一支像笔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