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这亦不是我讲了下。
我不是和你讲过了嘛,他家大孙女在山间采菌子出了事儿,全村的人都上山找寻了,你说,这在节骨眼儿上再忙活着给孙子谈亲事儿,那旁人咋瞧他家呀?
村庄中人都帮着找寻了,自己家人反倒不上心,这般的人家是给人街坊们戳脊梁骨的,你亦不安心把女儿嫁过去呀,对不对?”
这翟家娘子哪里管谁出事儿,她只愁着自已娘子等不的了。
可人家钱婆也把话讲的这样清楚了,她亦不好再说啥,只说:
“那便劳烦钱婆的空了再去藕花屯跑一趟,瞧瞧屠家的大孙女找到了没有,谈成了我们家娘子的这亲事儿,少不的你的谢礼!”
一听谢礼,钱婆那张脸便好像一朵盛放放的葵花,她连连应说:
“我明白,我明白……”
屠家这边,屠天丰已躺床上好几日了,直至屠小鱼好端端的站到他的跟前。
短短几日,屠天丰便好像老了很多,那满脸的白发吓了屠小鱼一跳。
“爷,小鱼又要你操心啦!”
屠小鱼心头内疚,顺势攥着屠天丰颓老干枯的胳臂,为他偷摸诊脉!
元育郎随着屠小鱼一同来的,看见屠天丰为自己失踪的事儿急成这般,她忿怒的瞠向元育郎。
‘都你害的!’屠小鱼用口型跟他说。
屠天丰趔趄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看清了脸前的人确实是屠小鱼,这才老泪纵横的说:
“小鱼,真真是小鱼呀!你回来啦?”
“是我,爷,小鱼回来啦,你也不要伤心了,伤了身体才划不来!”
屠天丰颓老的眼中有了神彩,又长叹说:
“你说你这孩子,咋就遭这样多罪呢?我屠家人没作过啥亏心事儿,我这大孙女咋便这样遭罪呢,上苍对我家有啥不满的冲我来,老折腾磋磨个女娃子算啥上苍呀……”
“诶唷喂,老头子,你疯癫了不成,还敢骂上苍?”
从外边赶进来的洪氏刚好听见屠天丰骂天的这几句话,她呸呸几声,忙又跑回院中,跪在院中便叩头作揖的口中嘟囔个不断。
“上苍呀,我们家那老货病糊涂了,他的话可当不的真,你万万不要怨罪他呀……”
古时候人迷信,古时候的庄户人更加迷信,因此屠天丰在哪里说上苍的不是,那可是犯了他们的大忌!
钱婆来时,见着屠家的院门并未有关,便径直进来啦,却不想,刚好看见这一幕。
“诶唷,我说屠大娘,今天啥日子呀,你叩头拜天的?”
洪氏站起来,没好气儿说:
“我何时拜天还是要和你打声招呼不成?”
钱婆给噎了个没趣,见着洪氏这呛鼻管的样子,便知道她这是不开心呢,可笑颜迎上:
“屠大娘,这谁惹你不开心啦?发这样大的脾性呢。”
“呵……”洪氏冲钱婆冷呵一声,拍拍腿弯上的灰就入了之后宅儿。
不一会子,后宅儿传来洪氏骂骂唻唻的声响。
“我招谁惹谁了呀,个个都给我气受。
我给你生这一窝儿容易嘛,临老了还的受这窝囊气!”
洪淑娟从窗子口伸出个口,又忙缩回来,说:
“娘这是在发那门子火呢?我们可不敢给他气受。”
屠二叔叔冲主屋努努嘴儿,轻声说:
“还可以有谁?今天那讨债的来啦!”
这一些话,全都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屠小鱼的耳中,屠小鱼无语的很,我亦是受害者好不拉?要骂就骂门边立着当门神的那个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