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方阎看了她一眼,破天荒没说要上楼,或者别的揶揄的话。
“拜拜。”
他晃了下手,大步往街的尽头走过去,不做停留地消失在拐角。
裴暖失落地上楼。
她总是不够主动,不够有勇气。
连问一句“要不要上来喝口水”都要想太久,然后被胆怯压回胃里。
她沮丧地站在家门口,伸手摸钥匙,口袋里的手机却先振了一下。
空调:礼物喜欢吗?
裴暖把家门打开,坐在客厅里,才拆开应方阎送的礼盒。
看清礼物是什么,她愣了一下。
一个捏好的泥娃娃,烧成陶器,躺在黑色的丝绒礼盒内衬中间。
娃娃捏的很烂。
脸上似乎画的是一张眼睛哭成波làng荷包蛋的表情。
放在礼盒中间也很违和,滑稽。
明明差劲到家得礼物,但是裴暖忍不住抱着靠枕,在沙发上打了个滚。
她正要告诉应方阎,她超级喜欢这个礼物的时候,又跳了一条消息。
空调:你是不是前几天生理期了?多喝热水少生气。
……我他妈。
裴暖满腔欢喜被泼得一gān二净。她咬牙切齿地拍了垃圾桶的照片发给他。
小暖:照片.jpg
小暖:不喜欢。
空调:?
空调:不可能。
但是总归,冷战以两个人在微信上拌嘴结束了。
等大二下开学的时候,应方阎不知道犯什么犟,居然给她做了个更jīng致的新的。
表情这回画的是张牙舞爪的生气脸。
小泥人梳着两根麻花辫翘起来,双手叉腰,可爱极了。
巧合的是,裴暖那天恰恰还梳着麻花辫。
应方阎得意洋洋:“厉害吧,我还能预言呢?”
裴暖瘪了下嘴,不知道怎么回他,只“哼”了声,把娃娃小心地收起来了。
她把这件事一五一十跟应方阎说了,说到最后,还气鼓鼓地踩了下他的脚。
“生理期生气,你怎么想的。”
应方阎无辜:“我真不知道你当时为什么生气阿——我等你的时候真的跟别人说话了吗?”他狐疑地确认,“不可能阿,我怎么不记得了。”
裴暖冲他抛了两个大大的卫生眼球:“你记得什么,你什么也不记得。”
她把娃娃放回了架子上,赶他去洗澡。
应方阎进了浴室没两分钟,就走出来,手里拿纸拈着她的头发,碎碎念:“你是不是要秃了……掉这么多,下次买瓶生发的洗发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