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越?”叶溪幼冷冷一笑,然后垫着帕子,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只上好的千年人参:
“参是个好参,只可惜,被芳香类化合物浸泡过,散发出芳香烃中笨特有的香味,低劣的下毒手发,也敢在我面前显摆?”
叶溪幼毕竟是化学专业出身,这种小伎俩,也想蒙混过关?
其实,就在打开箱子的那一瞬间,沉积多年的芳香气味,就已经让叶溪幼知道这箱东西不能要。
但是,为了查出幕后凶手,或者,至少给皇上下个绊子,叶溪幼也不打算直接让他们回去,就这么不了了之!
皇上厉声呵斥:“民女叶氏,还不知罪!”
“知罪?”叶溪幼脑海里回响着自己第一次替十二王府出头,兰彧锋就嘱咐过她——
十二王府的人,只给兰彧锋一个人请罪!
她走近,额头离皇上的鼻尖不过一掌之长:
“如果本宫因为僭越而锒铛入狱,皇上是不是会因为谋害皇亲而与庶民同罪么?”
皇上眼睛里看不出一丝感情,冷静地让人可怕。
“怎会有毒!民女叶氏莫要诬陷皇家!”皇后不得不拿出后手,“这些药材,是当年武巳国进贡的贡品,叶氏难道说武巳国在贡品中下毒?”
贡品?
叶溪幼一愣——为什么我不知道这码子事儿?
她略带暗示性地,用询问的眼神望向玖妃,玖妃咬着嘴唇,默默地点了点头。
“皇上,”叶溪幼不知道自己已经掉入陷阱,“本宫并没有说武巳国对您心怀不轨,也有可能,是有人在贡品中下毒,谋害您和十二爷啊!”
“哦?”这一句,正中皇上的下怀,“自从贡品送来以后,只有十二弟碰过这些东西,叶氏,你到底是在暗示朕什么呢?”
这又是……
什么情况?
叶溪幼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乱,怎么什么都搞不清楚了——
皇上给王爷送来了当初被王爷下毒要毒害皇上的药来毒害王爷?
重重地咽了口吐沫,叶溪幼叹了口气:“皇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您这么冤枉我们十二王,那本宫也无话可说!”
“那你来说,这毒是谁下的?”皇后很快就跟上了皇上的步伐,两夫妻一唱一和。
“倒不如问问这个太监吧!”叶溪幼知道,现在她站了下风,只能找一个人来顶罪。
“皇上!”太监哭得嗓子都变了声,“这药材里有毒,小的真是不知啊……”
“你不知?”叶溪幼张冠李戴,
“明明是你死乞白赖地求着我收下来,说不收自己会掉脑袋,我是出于善心,才不得已收下东西,奈何你竟然在药材中下毒,企图杀害我们镇国将军!”
“原来如此,”玖妃赶紧补上,不给太监辩驳的机会,“来人,把他拖出去,打到他交代幕后黑手为止!”
这个时候,还没等皇家的侍卫上前,已经暗中明白事情来龙去脉的十二王府的侍卫,就急忙上去,把这个倒霉的替罪羊给解决了!
一切行动如此之快,以至于皇上还没有反应过来,太监就被抓走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玖妃,眸子里是风波不经的一抹失望:“既然如此,叶氏你还是要小心照料彧锋,以免再出差池。”
说完,他一甩衣袖,不露声色地走了。
跟在身后的一行人没想到皇上居然这么快就放过了兰彧锋,都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要摆架回宫。
坐在回宫的轿子里,皇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看来,和呼兰大将军联手,除掉兰彧锋之前,要先解决掉玖妃!
在病房中静观其变的兰彧锋,在听到正殿的喧闹渐渐平息之后,拍了拍手:“南城,把这批药材,以皇上的名义,送去北滨国。”
顾南城听得蹊跷:“爷,这是个什么说法?”
兰彧锋轻笑:“九哥即将大婚,皇上为兄,怎能不表示点心意?”
顾南城拱手退下,派了几个人,假扮成皇宫的使节,踏上了前往北滨国的路程——
没有人会容忍一个会给自己送毒物的国家,东兰国这下,可是和北滨国彻底闹掰了!
叶溪幼也因为这一箱药,在十二王府众人眼中的形象瞬间就不一样了。
以前,他们觉得王妃顶多是耍点小聪明,比较精明能干罢了;
但是今天,在亲眼目睹了她是怎么下令让人剜了太监的膝盖骨,又命人打断他的下半身时,十二王府的下人们才知道——
这个女人,和他们十二爷一样,心狠手毒!
没过几天,潜伏在北滨国的探子就回信说,北滨国国主已经敲定,即使自己不能吞并东兰国,也绝不会让兰彧陵继续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