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气虚血弱，心悸体寒，加上没有休息好才会突然晕倒的。今晚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便会醒过来。只是……”把完脉后，大夫对青石说。

见大夫吞吞吐吐，说话间有些犹豫，青石着急道：“大夫有话不妨直说，不必忌讳什么。”

闻言，那大夫叹了口气，一脸惋惜道：“小姐多灾，老夫给小姐把脉的时候，发现小姐的身子很弱，便仔细检查了下。发现小姐身上有许多新旧的伤疤，加上小姐似乎郁结于心，体内的晦气发不出来，导致心悸常发，严重时还会呕血，要是日后不好好调养，怕是会寿数不长。”

“大夫是说，白馨活不久了？”这个事实犹如万箭穿心，简直比听到自己要死了还要震惊，青石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作为大夫，生老病死早就已经看破了，只是还这么年轻就成了这样，怎能不让人扼腕叹息：“要是日后好好调理，长则五六年，短则两三年。”

大夫什么时候走的，青石都没注意，他的脑子里一直徘徊着白馨快死了的这个讯息。他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一直望着床中央睡容安详的白馨。她是那样的漂亮，那样的聪慧，怎么可能活不久了呢？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白馨到底经历了什么？从她的眼睛里，他知道她过得一点都不幸福。

走到了床边，青石慢慢的蹲下，轻轻握住白馨的手。现在的白馨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握着她的手了。原谅他的幸福只能偷偷摸摸的，藏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

“白馨，你以前总说我笨，我一直都不肯承认，现在我终于发现你说的是对的。要是那时候，我再聪明一点，再胆小一点，死也不肯跟你来京师，现在的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如果你没有遇上皇上和九王爷，你会不会喜欢我呢？”泪水溢出眼眶，青石只觉得眼前的白馨越来越模糊，可是他的手心里却能感受到白馨的温度。

一路想来，青石发觉自己真的没有聪明过：“为了配得上你，我答应徐管事跟他学做官。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努力，一开始的时候我每天都学认字认到三更半夜，有时候甚至看到天明，为的就是不给你丢脸。后来我真的做到了，慢慢变成了一个大官该有的样子，可是你望着我的眼里，却渐渐多了一种悲哀。那时候我不明白，现在我懂了，因为你就是喜欢我像个乡巴佬的样子。你总说你错了，其实错的那个人是我，是我曲解了你的意思，是我贪心想要追上你的脚步，到最后却是一塌糊涂。可是我不想你死，就算你永远都只能远远地看着你，就算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我也不想你死。”

想到白馨最长活不过六年，青石内心压抑了许久的难过终于一触即发，他趴在白馨的身边泣不成声。他不明白，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呢？只要白馨能活下去，要他死又有何难？

第二日快到正午的时候，白馨才慢慢醒过来。只是她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并不是白馨，而是愁眉苦脸的月牙儿。

见白馨醒来，月牙儿一言不发，只是神色黯然地低下了头。白馨心头压了很多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有些事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对不起白馨，我之前不应该跟你赌气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你跟谁在一起，我都应该祝福你才是。”安静了片刻，还是月牙儿先开了口。

只是听了一句对不起，白馨瞬间就泪流满面了。她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赤着脚跑到月牙儿面前紧紧抱着她大哭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太任性了，只要你能原谅我就好。你知道吗？听说你不想见我的时候，我真的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