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的对不对？爹爹明明就是战死沙场，怎么会是顾家害得？”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白馨的脸色苍白如纸，一口否定。

五年前，她花了三年的时间去爱顾君阳。五年后，她又经过了这么多磨难才和顾君朝修成眷属。如果顾家真的是杀她父亲的罪魁祸首，那她这么多年岂不是一个笑话？

就知道白馨不会相信，所以端伊尹也没想她一下子就接受这个事实。当年他也以为叶鏊是死在了与柔然的最后一场战役里，可是后来他发现了一些事情，才知道真相往往是最残忍的。

无声地叹了口气，端伊尹不得不将自己调查出来的事情全数说出：“当年义父是在战场上受了柔然大将烜赫淬了毒的一刀才命断九泉，于是在顾家要把你接到京师的时候，我没有跟你一起去。你进京以后，我独自一人去了柔然找烜赫报仇。

无奈烜赫是柔然数一数二的大将，我花了将近大半年的时间才有机会接近他。后来我以个人名义与他宣战，打斗中他战败，我便想取了他的性命。武将一向视武如命，接二连三的输在别人手下，烜赫也不想活了。不过在死之前，他告诉我那把刀上他没有淬毒。这么卑劣的手段，他是不屑做的。

起初我也不相信，以为他是在为自己狡辩。不过后来他以柔然至高无上的神发誓，我便将信将疑了。我没有杀他，只留着他的命将事情调查清楚。

后来我回到了江南，去找之前一直照顾义父起居的王副将。那时义父负伤回营，就是他帮助义父处理伤口的。但是很奇怪，等我们都离开江南之后，王副将一家就销声匿迹了。

王副将一家的消失，让义父的死因更加扑朔迷离。那段时间我几乎踏遍了江南的每一座城池，终于在乡下的一个镇上找到了早已改名换姓的王副将。我拿着剑威胁他，他才不得不对我说出了真相。

原来早在先皇还在位的时候，顾家就觉得义父功高盖主，继续放纵下去将会威胁到顾家的江山。无奈那时先皇已经病重，所以他在临终之前密宣了所有皇子，嘱咐他们不管是谁继位，都要将义父处之而后快。

至于王副将，他早就被顾家收买了。顾君阳登基之后没多久，大晋与柔然的战争就爆发了。他写信给王副将，让他伺机除掉义父。于是义父受伤之际，他在义父的伤药里惨了毒，害得义父就此丧命。

所以霜儿，不管是顾君阳还是顾君朝，他们一早就知道义父的死因。你说顾家这样对义父，你怎么还能嫁给他们其中任何一个？”

端伊尹的一番话，彻底击垮了白馨的内心，这样的真想太过荒唐，她真的难以承受：“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如果爹爹是顾家害死的，那么他们为什么不连我一起除掉，斩草除根不是更好吗？更何况，光凭王副将一面之词，又怎能断定这就是事实？”

见白馨还执迷不悟，端伊尹从贴身的衣物里拿出了一封皱巴巴的信，递给白馨道：“其实义父早就猜到顾家会对他不利，在此之前已经写好了一封信给你。王副将害死义父之后，这封信就落到了他的手里。他本想毁掉，却念在有愧于义父，将信留了下来。等我找到他之后，又将信转交给了我。”

这封信一看就已经有些年头了，发黄的宣纸皱巴巴的。明明只是轻轻的一张纸，却压得白馨喘不过气来。

不知是心在抖还是手在抖，白馨只觉得自己连一张纸都快拿不住了。将信从信封中取出打开，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霜儿：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爹爹应该已经永远离开你了。这个世上，有些事毫无道理可言，你不做是错，你做了也是错。不过爹爹不后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爹爹真的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