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自是知道

萧明暄站直了身子，高昂着头，站在上首看向坐在一旁的齐王妃，眼中似有万丈光芒绽放，“我自是知道，我萧明暄是大庸朝的子民，是圣上亲封的正二品溧阳郡主，享食邑三千户……我还知道，我既食君之禄，便该担君之忧。敢问王妃娘娘，月前直隶水灾，饿殍遍野，朝廷下了海捐文书，齐王府捐银多少？”

“这……”

“五万两。”萧明暄冷笑一声，“我没说错吧？齐王得先帝看重，将中原富饶之地赐做封地，整整六郡十五县百姓供养你齐王府一家，我倒想问问，齐地岁入多少？王府花耗多少？这五万两之数是如何得出？”

齐王妃没想到萧明暄一个小姑娘竟然问起了这个，下意识去看太后，见太后乐呵呵的听着，半点打断的意思没有，又去看皇后，皇后心里也有些不得劲，齐王妃说萧明暄身上没有贵的血液，她们都是萧家女，岂不是连她也没放在眼里？至于李贵妃，本就不是一个战壕里的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看戏看得正热闹，还有那些王妃公主和在水边冻得瑟瑟发抖的小姑娘，个个都摒心静气，出气都不敢大声，也不敢抬头，只敢竖起耳朵拿余光偷偷去瞄。

“你小小年纪又是一介妇孺，问这做甚？”齐王妃有些气急败坏。

暄摇头哂笑，“王妃此话差矣。年小又如何？太宗六岁御极，圣祖八岁登基，照王妃的意思，两位圣上都无能治理国家了？况且妇孺又怎么了？先太祖慈宪皇后，扶持幼主，垂帘而治，又圣祖年幼即位，得慈宪皇后看顾至亲政，数十年朝政清明海宴河清，又照王妃的意思，先皇后就应该是见识短浅牝鸡司晨了？”

“碰！”

齐王妃惊得从坐位上站立起来，将面前的几案都打翻在地，身上洒了一片汤酒，她却再也顾不得，忙走上前来跪倒在地向太后请罪：“请太后娘娘恕罪，都是溧阳郡主信口雌黄胡乱揣测，臣妾万无此意，还请太后明断！”

萧明暄却没打算放过她，脚尖转了转看向齐王妃，“王妃这罪也认得早了些。您不愿说，我倒可以替您算算账，齐王封地除去岁贡共入银一百三十七万四千六百五十六两，前岁入银一百三十三万七千六百两，大前岁入银一百三十五万三千四百二十两……王妃娘娘，我说的可对？不过您只管内务对封地事务可能不太清楚，但您府里的开消您总知道吧？齐王府大大小小的主子每年花销多少，您可敢当着太后、皇后和我们这些人的面说说清楚？五万两，您是家大业大一年能花一百多万两银子呢，还是装自己兜里的银子不舍得往外掏只拿了个零头凑数呢？哦，我还忘了，您家不还一日进斗金的聚宝盆没算嘛，就那什么什么三合园，一年一二十万两银子总有吧？还是您觉得齐王封地的银子是你齐王府的，天下百姓遭灾，朝廷君上有难，与你齐王府半点不沾？”

“这，这……太后娘娘，妾身冤枉，齐王冤枉啊……”齐王妃早被萧明暄说的哑口无言，也不知她那些数字哪里来的，她虽不管外务，但王府的收入还是有个着摸的，说得竟不差些什么，还有后面那些话，言外之意岂不是在说齐王不服王命据藩自大？这罪名如何认得！一时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没口子的流泪喊冤。

萧明暄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又笑道：“您冤枉，您怎么冤枉了？您方才说我想攀高枝儿，您倒是说明白了，谁是高枝儿？我怎么就想攀高枝儿了？”

“我……没……呜呜……太后，臣妾也不知怎么说才好，可冤死臣妾了……”齐王妃眼看辩解不得，竟开始耍赖，打算一哭二闹将这事混过去才好。

萧明暄也不想多搭理她，转身看向李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