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哪里来的?”
叶怀安却似无所觉,下巴点了点那画,“先前水灾闹得大,一时忙乱也无暇顾及此事……到臣手里有一阵子了,是阿珣这小子和溧阳郡主姐弟上街玩耍,花了两千八百两银子从一个古玩店淘来的……”说着想起什么似的又失笑道:“为着这个臣还欠了溧阳郡主的外债,郡主还笑臣连幅画也买不起,定是娶不到老婆的。”
若是平常皇帝定会揪住这个话头好好挤兑挤兑叶怀安,可当下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这画怎么会到了古玩店?”
是啊,这画怎么会到了古玩店?
叶怀安将那画缓缓卷起,又放回书画匣子里,看着皇帝真诚道:“臣本无心令圣上烦忧,只是涉及宫闱防务圣上安危,不得不提。今日是一幅画,明日或可是一件器物,改日呢?圣上不可不防。”
皇帝沉着脸缓缓点头,这都是掏心窝子的话,而且叶怀安明知现在并不是提此起此事的好时机却仍然提了出来也有一层意思,脓包已经到了不挤不行的时候,否则只怕会牵连根本。
常全在旁边出了一身冷汗,刚刚他帮忙铺展时也瞄了一眼,画上面有一枚印章,刻了“无为”二字,是叶大人亲手刻了送给皇上的,皇上十分喜欢,在喜爱的书画上都会戳上一个两个。只是这画是存在珍稀堂里的,怎么会出现在古玩店?摆明是出了内贼!他这个大内总管太监难辞其咎!
皇帝食不知味的用了午膳便回了宫,径直去了太后处。
商嬷嬷亲自去了门口守着,常全默默的跪在下首,上方大炕上母子两个面色沉凝。
太后实难想象宫里居然有这样胆子大的贼人,那珍稀堂是皇帝专门用来存放喜爱之物的地方,就在重明宫的边儿上,也有人敢伸手!这样一想,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明知不会出错,还是问道:“那画可确认好了?确是珍稀堂出去的?”
皇帝点头,示意常全回话。
常全也不敢起身,跪在那里都快哭了,“回太后娘娘,这画儿的确是存在珍稀堂的那幅……奴婢刚才已经去珍稀堂查了,现在里面的确有一幅《烟波钓叟图》,仿得挺像的,却不是圣上放进去的那幅……还有,这画儿是叶大人经眼的,必不会有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