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就是叶怀安。
萧明暄躺在罗汉床上翻来覆去,窗户只开了一个小缝儿,还是她努力争取了半天纪妈妈才同意的,夏天的夜晚一丝风也没有,热得让人心烦。
今天丢人丢大发了。
她不知道叶怀安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看着她在他面前上蹿下跳信口胡诌的,虽然他一句旁的话没有,可她就是觉得羞愧难当。
许是床畔纱帐遮得并不严实,有一只蚊子飞了进来,咬了萧明暄好几个包,惹得她拍了大半夜的蚊子。
第二天好大的黑眼圈儿。
蓝玉早从碧玉嘴里听到了事情始末,见萧明暄这个样子,自然不去揭她的疮疤,只做平常一样。
萧明暄这才觉着好过一些了。
碧玉昨天被人掼在地上,当时不觉得怎样,过了一夜,胳膊便抬不起来了,向萧明暄告了假,萧明暄专门让人请了精于跌打的师傅,开了药敷上,说是怎么着也得个七、八日才能好利索,干脆让一个小丫头专门帮她倒水洗碗,碧玉惶恐的恨不得立时就好。
萧明暄心里不自在,难得老实许多,加上天气炎热,一动一身汗,做什么也提不起兴趣,只每天躲在放了冰的屋子里写写画画,纪妈妈等以为她头伤渐好,又恢复几分往日本性,高兴得什么似的,没少在屋子里念阿弥陀佛。
此时京里也发生了几件大事。
京里干旱,已有近两个月没有下雨,太阳整日里挂在天上,田地里的禾苗干的干枯得枯,全靠河里的水撑着。江河湖泊水位都降得厉害,若老天爷再不下雨,别说庄稼,就是人畜都够呛能活下几口。
而南方正好相反,自进了五月那雨就没停过,不少的堤坝决了口子,不时传来有村镇被淹的消息。
朝廷里气氛沉闷得很,连一向性情和善的皇帝也日渐的暴躁,没少有大臣受到申斥。往日争吵个不休的几个派系也老老实实闭了口,就怕一个不小心吸引了皇帝的火力,平白给自己招灾。
中间萧明暄出去过一趟,在家宅的时间长了也想出去溜达溜达,但出了城看到路边挤得满满当当的灾民,一个个饿得皮包骨的样子,坐着马车经过时不时听到有人推着自家儿女当街叫卖的声音,心里突然觉得堵得慌。
想起前世曾背过的一首诗里有两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以前从没有多深的感悟,但在这样的时代,老百姓最是禁不起折腾。
萧明暄府里的大湖也浅了不少,岸边经常有死鱼死虾,井水也渐渐打上来的少了,府里的人也都小心翼翼的,这样的年景真是让人欢笑不起来。
这天傍晚,叶珣突然过来了。
萧明暄纳闷,今日并不是体沐,他平日课业重得很,也没有时间经常来找萧睿玩儿。
叶珣是来找萧明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