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吕府旁支子弟,而是京城吕府的下一代继承人。”宋青婷躺在床上,轻轻说了一句。
她刚刚消化完弟弟带给她的消息。
往日这个时候,她应该入眠了,可今日却睡不着。
他说过,不会骗她,还是欺骗了她。
任他怎么解释,隐瞒就是在欺骗她,只不过换了个名堂而已。里子是一样的,外面的皮衣不同而已。
宋青婷翻了个身,脑袋里有些沉。
就这么像是睡着了,可脑袋却昏昏沉沉地度过了一整夜,第二日天刚亮,外间的花浓是被惊醒的,跑进来一看,她正在床上说胡话,神色很不好看。
花浓在她的额头上探了一下,忙惊呼了一声,“发烧了!”
秦丫从外面走进来,带进来冬天的冷意。她手里拿着一封信,手臂甩了两下,“有信,给小姐的信。”
花浓回头道:“什么信不信的,快安排人去叫大夫,小姐发烧了!”
秦丫慌慌张张,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将信随手丢到桌子上便跑了出去,招呼人去请大夫。
一家人很快都被惊动。
“怎么会突然病了,打从一开始跟着小姐就没见她有过身子不适的时候。”月晴伺候人的经验多,在房间里忙得团团转,说了一句。
“因为昨日下雪的缘故吧。”花浓随口说了一句,忧心忡忡。
宋青云守在床边,亲自为宋青婷擦汗,心里很不是滋味。究竟是因为天气转冷,还是因为他昨日说过的话,他现在后悔极了,不该什么也不管不顾说出来的。
……
吕均之回到京城后,发现朝局稳定,并没有因为太子的离开而有什么大的变化,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短时间内晟王是不会有所动作的。当今天子五十有一,可以说是正当年壮,听不得半点关于储君的任何苗头。
他回到京城,只是要掌握最快的消息,明了最清晰的动向,却不会轻举妄动,跟不会傻乎乎地跑去誉王府。
但太子薨,他这个表弟伤心难过是应该的。他安排人将写给宋青婷的信递出去以后,一大早便收拾妥当进宫去了。
这一待就是大半天,宽慰了太后,又安慰了皇后,太子薨让两个女子都很伤心。
他们只谈了这些事,关于是谁害太子,太子究竟是怎么死的,他们并没有谈论,不单单是为了隔墙有耳,也是因为大家心中多少都想到了一块去,心里有数。丽贵妃和晟王,几乎等于公然开始跟他们作对,甚至开始筹谋行动。至于接下来怎么做,也不用多说,只能将希望放在誉王身上。
从殿里出来,站在红色宫墙下,看着院中枯老的梧桐树,吕均之感觉身上的担子很重。太子的离去,让他措手不及,甚至还没有想好完全的对策。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不能坐以待毙下去。
吕均之神色认真,带着几分成熟的男人味道,目光却显得有些沉有些痛,莫名就有了几分苍凉之感。
惠安一直陪在皇后身边,吕均之出来的时候她便也出来了,见他这个样子半天,慢慢走到了他的身后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
吕均之就像是被火烫着了,立即有种不适感,缓慢却坚定地拿开了她的双臂,往外走了几步。
“惠安公主,你这是做什么?”吕均之很不高兴,他的每一丝动作都在表达这一点,他不喜欢她的靠近,甚至有些厌恶。
惠安眼睛里含着泪,“表哥,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她只是想安慰他而已,看他那个样子她心疼。
“你是我的妹妹,我怎么会讨厌你呢。”他叹息一声,说道。
惠安抽泣道:“表哥,太子哥哥已经走了,你还要狠心不理我吗?”
她这个样子看起来很可怜,娇艳如花,泪如宝珠,任何男子看了都要心疼。
若是放在之前,吕均之定然会安慰她,可是现在他不能,在找到惠安做的那些事以后,尤其不能。
“惠安,我永远是你的哥哥。”他强调了一句。
“不啊,表哥,我以后会是你的妻子,你会是我的驸马。咱们会在一起的。”惠安像是在阐述一个肯定的事实一样,却不知这样的话只会让吕均之离她更远。
吕均之摇头道:“惠安,你听我说,我是不会娶你的。再过段日子,我就会跟太后和皇后娘娘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