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最近生活还可以吧,有没有遇到什么难处,告诉阿姨,我们都可以帮你的。”
“张阿姨好,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
楚蕴川一边答一边走进小区门口,后面传来阿姨们的jiāo谈声。
“你不认识他吗?他就是那个前几个月爸妈都车祸去世那个,老惨了..”
“对啊对啊,听说他家老太太不久后也去了。”
“听说老太太给他留了一大笔钱呢,他连工作都辞了。”
“本来我还想说他名校毕业,无父无母有房有车,小姑娘应该抢着要他呢。现在你一说他工作都辞了,是个吃老本的,不行不行。”
...
楚蕴川这几个月来已经快要听腻了,无论他走到哪里,无论是认识他的还是不认识他的,都多多少少知道一点他的事。他们不会刻意在他面前说,只是每次楚蕴川走过去的时候,他们都会悄悄谈论,每次谈论的时候声音又不大不小刚刚好能被他听见。
楚蕴川不知道他们是怎样的心理,他觉得很烦躁,进门的时候脑子里还徘徊着她们的话,楚蕴川愤怒地在门上捶了一下,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推门进去。
他长叹了一口气,卸力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在极度安静的环境里,那些声音越发震耳欲聋,变得尖锐,又拖长了音调,仿佛是要把他埋了。
躺了一会儿,楚蕴川坐起来,抱着头捂住耳朵,咬紧牙关,一只手握紧了拳,颤抖着在脑袋上狠狠捶了两下,想把那些声音从脑海里bī出来,大概是他太用力了,声音终于停了一会儿。
楚蕴川重新提了一口气,起身去做晚饭,他准备做一碗番茄蛋汤面。从厨房的窗口里正好能看到小区门口若隐若现的那些人影,她们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虽然不一定是在说关于他,但是楚蕴川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疼起来,疼得他快要站不住了,他的手一松,锅铲掉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响声,那响声仿佛是一个引子,把他过去几个月见过的人听过的声音,包括他们的每一个表情,或怜悯或幸灾乐祸,都叫了出来在他的脑海里放映。
伴随着尖厉的耳鸣声,他的脑子像一台坏了的播放器,一会儿一个画面一会儿又是另一个画面,人形变得扭曲,笑容变得可怖,从彩色跳成了黑白,又变成了满屏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