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洇了一片,很快生了霉斑。
每天回家都能在屋里闻见一股淡淡的霉味儿,社畜下班的好心情全被破坏了。
一个破六中,附近学区房住得特别满,稍微远一点儿的房子也没靠谱的,都是老旧建筑,水平跟这里的不相上下。
同城软件上刷半天没找到合适的,景灼下楼买东西的时候想到田文龙。
“单子!”田文龙在柜台后放下他的直播事业,亲昵地喊他,“这两天怎么没见着你?”
“回日本了。”景灼说。
“哇靠。”田文龙很有兴趣地看着他,“单子大哥,说句日语我听听呗。”
“有gān燥剂吗?”景灼问。
田世龙愣了愣,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话换了个口音和语调重复了一遍:“yu ka n tsu o chi ma?”
还挺有那味儿。
景灼拎着购物篮,跟他对视。
“啥意思啊?”田世龙又小心翼翼地问。
景灼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有,gān燥剂,吗?”
田世龙没能领悟他的拆分,还是一脸求知若渴地看着他。
“gān燥剂。”景灼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方形,“除湿防cháo的那种,gān燥剂。”
“噢!噢噢!”田世龙恍然大悟地一拍手,从柜台后钻出来帮他找,“我发现这个日本话和咱汉语发音很像啊!”
“世龙。”景灼看着他撅着腚翻货架,“你脑门儿上那个眼是汲取你智商的弱智转化器吗?”
“嗯?不是啊。”田世龙解释,“这叫天眼,可以让我看清社会上的人心善恶。”
“……牛bī。”
“六中附近有靠谱的房源吗?”买完东西结账,景灼向他打听。
“我问问哈。”田世龙打开他的兄弟群,发了条语音,“兄弟们兄弟们,有没有六中附近靠谱房源,有没有六中附近靠谱房源。”
效果出乎景灼意料,还挺一呼百应的,不过是一水儿语音回复的“没有”,口音天南海北,从广东话到东北大碴子。
“大哥,你要是没地儿住,我在城中村那边有个小二层。”田世龙说。
景灼婉拒了,有些惊讶:“你不动产挺多啊。”
田世龙不好意思地摸了把锅盖头:“直播挺挣钱的,自己玩着也乐呵。”
有自己的店,花销不愁,能gān点儿想gān的事儿,朋友还特别多,真挺让人羡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