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安宫。
秦妃自御花园回来之后,便净身净手,燃香抄经,为给太后祈福。
“娘娘,兰墨回来了。”宫女兰香轻声说。
秦妃头也不抬,手中笔墨不停,一行行娟秀小楷赫然现于纸上。
不一会儿,宫女兰墨进来,在外室抖了抖身上的薄雪,深吸一口气,上等檀香的味道沁入身心,紧张的心也平静了许多。
“兰墨,你进来吧。”
只听内室娘娘一声叫唤。
兰墨绕过屏风走进去,跪在小桌前。
秦妃也不抬眼,闻了闻,说:“外头下雪了?”
“嗯,才送太后回宫,便下起了小雪。”兰墨细声道。
“太后……”秦妃手中的笔终于放下了,抬起头,道:“你这一身的药味,才从太医院回来吧?”
兰墨抬眼望着秦妃,脸上多了几分紧张,说:“娘娘,太后的毒,暂时压下了,恐怕在皇上寿辰之前,不会再犯了。”
“太后福气大,能健康过个好年了。”秦妃将经书合上。
见她要起身,兰香赶紧扶起来。
兰墨说:“娘娘,那神医娘子,当真有真本事,仅凭几根金针,就将太后的毒压下了。”
秦妃坐下,接过暖炉,轻声说:“她自然是有本事的,能驯神兽,能治病救人,否则逸王怎会如此宠爱她。”
“探子报说,今夜她又与逸王同寝,在王府里,还真不好动她。”兰墨说道。
兰香说:“娘娘,依我看,她不像是逸王的人,倒像是太后那边的,兴许是埋伏在逸王身边的细作。”
兰香说完,停顿了些,又接着说:“不对,还有可能是王相的人,据说她才来京城便去了千君醉。”
“这丫头,还真是个人物……”秦妃轻笑一声。
兰墨说:“说来也是怪,如果她真是神医,那逸王的风寒,为何在苏州拖了那么多天。”
“苏州……”秦妃有些出神,直至暖炉烫了手,这才回过神来,问:“在苏州时,逸王可见过什么人?”
“见得人可多了,烟花柳巷的女子,轮番出入逸王府,探子报说,没有问题。”兰墨说道。
兰香说:“逸王风寒只怕是假,留恋苏州的美人才是真,逸王风流人尽皆知。”
“你只说对了一半。”秦妃若有所思,道:“逸王在苏州时患了风寒,可有请郎中?”
兰墨说:“这个……”
“查!”秦妃冷声道:“派人再去苏州,将逸王在苏州时的行踪,都给我查个一清二楚。”
“对了,在苏州时,这神医娘子倒是古怪,逸王受了风寒,她不医治,倒是带着神兽到寺庙里去祈福,待她回来,逸王的病也好了。”兰墨说。
秦妃似乎笑了,说:“如此看来,这位神医娘子求神拜佛的本事,倒是比她的医术要高明些。”
“娘娘,太后可是说改日请她进宫听戏……”兰香提醒道。
“一次施针,就能将毒压制下来,若是让她多试几次……”兰墨垂下眼帘。
秦妃道:“在逸王府动不了她,让她挪个地也好,这神医娘子带着神兽去祈福,能治好逸王的风寒,那自然也能治好太后的头风心疾,也能保皇帝龙体安康了。”
兰墨似乎听明白了,说:“还让她去寺庙祈福才好,神兽带着戾气,去护国寺沐佛光净化,到御前表演的时候,再回来。”
秦妃走回到小桌前,提笔写下一封书信,交到兰墨手上,说:“传出宫外去,明日朝上,便让礼部及太常寺的人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