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清已经打听清楚,陈家根本没有如此丰厚的家底,能为她出这些银子的人,只能是李嫣。
“陈公子收了吗?”李嫣笑着问,再次将她扶起来。
以陈三郎的个性,打死他也不可能收下这钱。
冯清沉默,抬头道:“我总是送去,总有一天他会收下的。”
“给你出个主意,别给陈三郎送,直接送给陈夫人,此事便圆满了。”李嫣说。
李嫣看了一眼,那些文书上的名字还空着。
冯清是个谨慎的人,肯定是要亲眼确认,才会往上填名字。
“那我便收下这些房契地契。”李嫣说,“你已经给了陈家一半红利,又给我一半,你自己呢?你那云清阁百十来号人,如何养活?”
冯清低头不语。
“我将名字填上,然后将这些文书交由你保管,如何?”李嫣说。
冯清见她肯收,也不执着利钱的事情了。
李嫣拿起笔,大笔一挥,“好了,冯老板替我管着吧。”
冯清一看,心中感动,诧异道:“恩人,这是为何?”
原来李嫣在上面全填上了冯清的名字。
“你可有侵吞这些地产房产的心思?”李嫣问。
冯清摇头,说:“自然没有,冯清这条命,都是恩人给的,怎么会觊觎这些身外之物。”
“那写上你的名字,恰好合适。”李嫣说。
冯清有些惭愧:“今日来,本是来给恩人送礼,看来现如今的我,真的没什么可回报给恩人。”
李嫣握着她的手,认真道:“冯老板,你可知道,你已经送了我一份大礼了。”
“是么?”冯清苍苍凉凉。
李嫣盯着她,说:“你可愿为我造上一条退路?”
冯清恍然明了。
这些日子来,她见得人多了,见的事多了,再也不是乡野小馆里唱曲的小妞了。
“恩人,你会有危险吗?”她问道。
李嫣拿起剪子,剪烛芯,烛光弱了一些。
“有备无患吧。”她说。
“冯清知道了。”
“听说你的云清阁里有水榭?”李嫣问。
冯清点头。
李嫣说:“是死水吧?”
“是。”冯清点头,“原是没有,让工匠特意造的,附庸风雅罢了。”
“那在水下养只龟吧。”李嫣若有所思,道:“水下当有龟,添些生气。”
冯清一听,这言中另有深意,她还不是十分明白。
李嫣掏出两万两的银票来,放到冯清手上,重重按下,只说:“烦劳冯老板,替我养只好龟。”
冯清看着这些数目,终于是领会了,重重地点头,皱眉道:“只怕也用不了那么多。”
李嫣说:“多余的,便是逸王府赏你的。今日上门来,每人都从逸王处领了赏银,你怎么能没有。”
剪烛西窗,火光微闪。
冯清还想多说些什么,门外吴总管叩门,道:“冯老板,其余的姑娘都唱完了,按理说,你也该去露个脸……”
“去吧。”李嫣说,“唱上一曲!否则逸王爷这两万两的赏银如何给的出手啊。”
冯清最后登场,怀抱着月琴,唱了一首民间小调。
声声扣人心,句句含情意。
就连那几个高冷的头牌,也暗自佩服。
冯清的歌声,缠绕在王府个个角落里,声声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