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弱的李茗源也厉声道:“该杀!”
“就是因为如此。”李嫣停住,转过头来,看着李茗源,“你看吧,就是因为如此,所有人都会认为是我杀的。”
再加上神乎其神的针技,什么神医娘子的称号,能起死回生,能通鬼神之类的民间传言。
她洗不清了。
连蔡家都已经认定了,就是她。
蔡家这回学乖了,不再公然起冲突,定然是没有证据,已经认定就是她,只能让人暗中结果了她,好平心中怨恨。
“真不是你啊?”
三人无言,默默地走到逸王府大门,李茗源拉住她,轻声问一句。
“不是!”
李嫣脸上忧愁得很,她仔细回想当天的情形,心中大喊,糟糕,那帷帽!那帷帽似乎没捡回来。
只是……
如果蔡家真的捡到她的帷帽,大可直接请官差来拿她,何必要暗中算计。
“一群饭桶!”
蔡夫人将手中的药碗摔在地上。
不仅底下跪着的死士,就连旁边的仆妇,也被她尖利刺耳的声音吓了一跳。
蔡知州此时半躺在床上,双脚还不能动弹,但上身已经恢复正常。
听到刺杀不成功消息,蔡知州也是心中愤怒,气得用手捶床。
“我那可怜的儿子……”蔡夫人不禁痛哭流涕,频频用手帕拭泪。
今日早些时候,在崖下找到蔡云齐的尸首,抬回府中。
蔡夫人当时只看了一眼,便疯了一般,高喊着,“不是十七,不是的,不是!”边哭边喊,已经昏死过去几回。
她这样喊,是有些道理的。
就连跟着蔡云齐身边的小厮,也无法确认,这人到底是不是。
在崖下不知躺了多少日,连尸首都被野狼啃光了,只剩一个骨架还有破烂的衣衫。
仅凭那些残布,或许真的不是蔡公子吧。
“老爷,咱们不能任由那小贱婢逍遥在外,定要杀了她为十七报仇啊。”蔡夫人哭红了双眼,咬牙切齿道。
“之前是你拦着我,不许我动她。”蔡知州叹了长气,“若是那时你不拦着我,何至于有后来这许多事啊。”
“是我错了,我妇人之仁,我只想着她是锦贤王的人……”蔡夫人再次悲从中来,大哭道,“我没想到,事情怎么会成了今日这局面……我的十七,不对!十七没死,再派人再去找!我的十七没死!”
“省些力气吧。”蔡知州心中愤恨,低吼道,“她主子锦贤王一向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她一个丫头,怎敢做出这样的事,定是背后有人指使!你一心想着去巴结锦贤王,人家可看不上你!他早与王相勾搭上了,就算日后登上大位,我们蔡家,也绝捞不到什么好处。”
片刻沉默之后。
蔡知州喝道,“来人!将我抬去书桌前,我要给京城去信!”
“是啊!她一个丫头,怎么敢!怎么敢啊!这一切的事,一定是有人指使的!”蔡夫人狠狠地擦干眼泪,“定然是你们蔡家,多次与锦贤王意见相左,他怀恨在心!我要写信去与我京城的母家说,告诉我那些哥哥们,这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他早攀上了左相,哪里还把我这个舅舅放在眼里!”蔡知州在书桌前,看着眼前的信笺,暗暗想,若是如此,那蔡氏一族,也要另谋出路了。
他手边恰好碰到一方砚台。
这是逸王送的。
听说此次小丫头肯教张太医针技,便是逸王严声命令的。
若是锦贤王不成……那……
他想着,手中的笔飞快地动起来。
这一夜,段泓没有回王府。李嫣思绪万千,一夜未眠。
一夜未眠的,还有那些负责送信的人。
第二日一早,朝堂之上,依旧平静,只是皇帝的桌前,出现了许多参锦贤王的折子。
锦贤王与王丞相的密信,也同样出现在了皇帝眼前。
负责整理文书的小宦官,特意将这些折子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