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茗源没想到蒙钺会这样问,这是第一个问他这个问题的人。
他眼珠子一转,张口便来:“小女子家中本是扬州大户,奈何家道中落,父母皆惨死在盗匪手中。只剩下兄长与我二人相依为命。可如今,天道不公,兄长染上了恶疾。我本是为了给兄长治病,卖身与此……”
说着,他低下头,以丝帕拭泪。
“没想到,兄长也活不长久,父母兄长皆死了,仅剩我一人苟活世上,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他哽咽道。
李茗源心中赞道:嫣儿,你可真有才。
李嫣编的这个词,简直是无所不能,什么场合都能套上用一用。
蒙钺醉眼朦胧,恰好听到最后一句,猛地抬起头。
为何两人不仅脸长得相似,连说出的话,都如此雷同。
“你还有我!”蒙钺借着醉意,伸出手握住李茗源的手,叮嘱他的眼睛,说:“嫣儿,你还有我!”
李茗源大惊失色,将手缩回去。
蒙钺只觉今日的酒很烈,后劲极大,他才喝了几杯啊,怎么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
他心中百千思绪翻腾,胡乱说着:“嫣儿,别担心,往后我都陪在你身边。我答应了陈公,要守着你,不让别人欺负你……”
“你喝醉了!”李茗源看着他如此深情,有些抵挡不住,只说:“你喝醉了,我扶你到床榻去睡吧。”
说着,他把蒙钺扶起来。
浑身的力气都使出来,才将这壮汉撑起来。
摇摇摆摆,勉强撑到床边。
“到了,你喝醉了,好好睡啊。”李茗源想将他放下床去。
却不料,蒙钺居然一把将他抱住,嘴里念念有词,道:“嫣儿,别伤心,我就回去了,我回去了,就没人能欺负你了。”
李茗源心想,完了,这呆鹅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这药效怎么还没发作。
他心一急,想将蒙钺推开,不料那蒙钺脚下一滑,摔到床上,双手仍是死死地抱着李茗源,不肯撒手。
两人在床上滚作一团。
“你放手!”李茗源憋红了脸,使劲推他,推不动。
“我不放,嫣儿,抓住了你,我就不会再放手了。”蒙钺含糊地说着。
李茗源努力地将头撇过一边,耳朵恰好贴在蒙钺胸膛之上,只听得这呆鹅心跳如雷捣。
“喂喂!别搞出事情来啊,吃了迷药还这么大的力气。”他自语道,“不行还是扎晕吧,老爹这回配的什么迷魂药,该不会是假的吧。”
李茗源袖中露出银针,刚举起手,蒙钺便昏了过去。
“呼!”李茗源将人推开,坐到地上接连喘了几口气,“抱得老子快窒息了。”
这辈子没被人这么抱过。
此时,床边的包袱落入他眼中。
“待我看看这呆鹅是什么身份,这包袱里有没有银两……”他奸笑道,开始四处翻找。
蒙钺随身的包袱里,除了几件破衣服,什么都没有。
“果真是个穷光蛋!”李茗源泄气地瘫坐着。
他转念一想,“不对啊,方才这呆鹅分明是老板亲自带进来的,应该是有些身份才对,怎么可能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该不会是藏在身上?”李茗源的眼光转到床榻之上。
那床榻上的蒙钺早已失去知觉,四肢摊开,呼呼大睡。
李茗源跳到床上,开始搜身,将人脱了个精光。
果真!
“这袖中藏有东西!”李茗源惊喜道。
他将袖口里的东西拿出来,“银票!”
看到那几张银票,李茗源眼闪绿光,这呆鹅是个有钱的主啊。
“还是不够啊。”李茗源数了数,这些都是些小额银票,加起来也不过五百两银子。
“这是什么?”他疑惑着。
与银票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封书信,以火漆印封口。
“还是封密信。”李茗源拿去对着烛火看了,只见那信封之上并没有字,只是在右下角印了一个小印。
“这是锦贤王的私印?”
不管这信是锦贤王所写,还是别人送与他,如此私密的信件里肯定有重要的事。
李茗源想了想,将这信封与银票一起放回蒙钺的袖中,将他的衣服平整地挂起来。
他看着昏迷的蒙钺,这人若是跟锦贤王府有关系的话,那……
“嘿嘿,嫣儿我可赖定你了!”李茗源轻声说着,邪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