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把这呆鹅扎晕,再看看他有没有银子。
想着,他指尖夹着银针,才举起来,掌势还未落下……
“嫣儿姑娘,你因何沦落……”蒙钺见许久没了动静,边问着,转过身,便看到三只明晃晃的银针。
他猛地将李茗源的手抓住,同时飞身而起,一把夺过不远处的宝剑,高喝一声:“你暗算我?你究竟是何人?”
李茗源才反应过来,脖子下方架着锋利的剑刃,手已经被牢牢抓住,那重剑压得他差点跪下。
“说!”蒙钺手上使劲一掰,三只银针顿时落地。
此时李茗源感觉自己的手快要断了,脖子似乎也被利刃擦破了皮,火辣辣地疼着。
今日倒是被抓了个现行。
想起自己离家以后,一路上悲惨的遭遇。
他悲从中来。
鼻腔里酸酸的,眼眶含泪。
怎么办,若是我今日死在这里,恐怕都没人知道,只当是死了个假嫣儿。
“你最好老实些……”蒙钺见他眼眶涌出泪来,脸色苍白,露出柔弱的表情,蒙钺的恐吓声也变得小了。
眼前的人,被自己飞起时带出的水花溅湿了全身。
那衣裙贴在双腿上,腿正在簌簌发抖。
还有那双含泪的眼。
曾几何时,也有一双这样的眼睛,望着自己……
牧州最普通的一个小酒馆内,李嫣手里握着酒碗,泪眼朦胧,对着他说:“这个酒没用!喝下去了,净是从眼睛里流出来!”
酒馆里昏黄的灯,她的眼眸灿若星辰,嘴唇紧抿着,带着坚毅的弧度。
那时的她,那样的柔弱无助,却故作坚强。
眼前的她……
这两人的脸,重叠在一起,变得模糊起来。
李茗源见蒙钺稍有迟疑,手上力道也变轻了。
他猛地抬起腿,往蒙钺的肚子上踢了一脚,挣脱束缚,开始往外逃。
“杀人了!”他喊着。
蒙钺甩开心中杂乱的思绪,向前飞跨两三步,手中重剑脱手而出。
那重剑直穿屏风,砰的一声插到了门上。
“妈呀!”李茗源跑到门前,猛然止住,那剑擦过他耳侧,带着尖锐的风声,剑气划伤了他的脸。
他转头回望之时,几缕青丝被削断,飞散在空气之中。
“还想跑?”蒙钺飞身而起,还未来得及穿衣的他,浑身的肌肉都发着古铜色的光,在昏黄的烛火中,带着几分暧昧的色彩。
蒙钺在李茗源身前落下,大手掐住他的脖子。
“说!你为何暗算我?”蒙钺喝道。
李茗源从方才他的迟疑,便捕捉到了他眼底的动容之情。
此时硬碰硬只是找死。
“我只是想把你扎晕,并没想过害你。”他硬着脖子,说:“你要杀便杀,我命苦,入了这样的地方,还不如死了痛快。”
说着,想到马上就要死了,见不到爹爹与妹妹了,不由得心酸,再次泪目。
“为何要将我扎晕?”蒙钺不敢直视那双眼睛,别过头,问。
“将你扎晕了,你便睡了,我也不用与你做那种事,对东家也好交差。”李茗源楚楚可怜地说。
他心里不断地骂,娘的!日日玩阴的,今日这是什么运气,竟然被抓了个正着。
只恨自己虚度年华,爹爹的医术没学到也罢了,爹爹那一套威猛的拳法也一点没学到。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做那种事?”蒙钺皱起眉头,认真问:“做哪种事?”
李茗源瞧着他木纳的表情。
大哥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一个女人来给你擦背暖床,还能是哪种事?
难道要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吗?
“就是……”李茗源用手,指了指蒙钺光溜溜的下面,眼神示意,“这种事!”
“啊!”蒙钺这才发现,自己从浴桶之中飞起,便什么也没穿。
而且……此刻这样状态的他,还抓着人姑娘的脖子。
他羞得从脖子红到了耳尖。
忙用另一只去挡住,可哪里挡得住。
这模样好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