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绝望地看着他离去。
而段泓早已在桌前坐下,前厅的水晶幕帘后,不知从哪里走出来几个美人,吹拉弹唱一应俱全。
“奴家献丑了……不知客官想听什么曲子?”众人施礼,软语询问。
段泓手执金酒盏,长袍散落在地上,他满饮一杯,说:“唱你们最拿手的。”
李嫣此时坐立不安,手都不知该往哪放。
“你可别想走,你别忘了,这些还有你的东西?”段泓指了指前衣襟,乐道:“莫不是不舍得花银子换你的信?这可是你爹的亲笔……”
此时不知从哪走出一个婢女,手中拿着一壶酒,还有几个镶玉宝石的酒杯,给她斟酒。
“葡萄美酒,夜光杯。客官请慢用。”婢女说。
连一个斟酒的婢女都堪比其他花楼的魁首。
眼前全是美女,耳边萦绕着天籁之声,美酒在口,珠玉在手。
好奢侈,好享受……
“不就是银子吗!花!”李嫣满灌一杯,心里舒畅极了。
等各式各样精巧的菜品上桌。
李嫣早已经将银子之事抛诸脑后。
美人纤纤玉手给她布菜,喂她喝酒,耳边的软语歌声才落下,随即有美艳的舞姬开始跳舞。
真是宛若到了人间仙境,如痴如醉……
这酒楼哪是什么福禄酒家,分明是天上人间嘛。
酒足饭饱,曲终人散,只余一人轻抚古琴,那琴声悲怆高亢,宛若站在高山之巅,大有指点江山的快意。
“该走了,否则赶不上广佛寺的灯会。”段泓轻声而言。
福禄小七手捧账单进来,“客官可是要结账?这是你们的消费账单,请过目。”
“什么?”李嫣结果一看,“一千两?”
她大惊,手中的镶月光石金酒杯掉落在地,砰地一声,古琴声也嘎然而止,仿佛一个美丽的梦破碎了的声音。
“在你们这里吃一顿饭要一千两?”她提高声调道。
“不是的。”福禄小七顿首而言。
哦,李嫣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不是就不要那么写账单,要吓死人的。
“您本次的酒水菜品,总共消费了二百两,”福禄小七微笑道,“还有八百两,是我们这里的会所会员费用,也就是说,您缴纳了这八百两的会费,便可以拥有这间微挨批套间的终身使用权。”
这回李嫣算是听清了。
“这哪里是什么微挨批,是巨挨宰才对。”她说,“你们这是间黑店啊,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客官此言差矣,我们是正经生意,在官府是有备案的,不是什么黑店。况且,这蔡知州的微挨批房就在隔壁。”福禄小七说。
不行,一千两不能这么白白交出去。
“叫你们老板出来!”李嫣甩袖喊道。
福禄小七低头,恭敬说:“我们老板不在,他去扬州开分店了。”
扬州城,福禄酒家。
“什么!一千二百两!”李茗源看着手中的账单,惊得甩开了怀中的美人。
他不过是吃了顿饭,要了几个美人。
怎么就花了一千二百两。
别说一千二百两,他此刻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走到扬州早已经山穷水尽,穷得只剩身上的裤子。
“大胆!你们这肯定是家黑店!”李茗源拍案而起,“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这位客官,无需动怒,对于付账付不起的,长得特别好看的人,本店是准备了备用付款计划的。”福禄小二说,“请您移步,去与本店的东家详谈。”
“什么?”李茗源暴跳如雷,“让我卖身在这里给你挣钱?不要!我不签!这可是卖身契啊……啊……别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