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醒?”罗英莲伸长了脖子瞧着,“你这小郎中,到底会不会治。要不是刚好就你在。我们就另请高明了。哼。我看你也就剩这脸长得还行了。”
“这位小公公,可否安静些,你可知道,救人不是用嘴救的。”李茗源心里烦死了,恨自己平时不多学些医术。他想了想,抬手往李嫣的穴位上又扎了一针。
刚才被这小公公拉走的时候,李嫣还是好好的。怎么才转眼,就昏倒了。
不过此时,没有在柴房时候那么可怜了。好歹也是在正儿八经的床铺上躺着。
李茗源把了半天脉,愣是没发现异常。
这不安分的小丫头,这回可不像是装的。都已经扎了两针了,要不要再来一针?
“醒了!”罗英莲尖叫一声,往外室奔走,“爷,醒了醒了。这个小郎中命还是挺好的,不用陪葬了。”
“还好,我的奶奶。你可是醒了。你到底是怎么了?”李茗源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终于是醒了。否则外面那尊大神可是说要活埋了他。
想起方才逸王的眼神。
李茗源又打了个寒战。
“我饿。”李嫣睁开眼,看到是李茗源,惊觉自己穴位酸胀,她紧张道,“你给我扎的穴位?没一个扎对的。快拔了。快快。好人都给你扎坏了。我只是饿晕了。”
“饿了几天啊?你说说你,非要进来做什么,”饭都没得吃。李茗源眼眶通红,“真是自作孽。死了活该。”他飞快地拔下了扎错位置的针。
“你可以走了。”段泓冷声提醒道。
李茗源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感觉后背全是寒风。他只飞快地往李嫣的手里塞了几根金针,用嘴形无声说道:“保命用。”
“阿英。给他诊金。把他拖出去。”段泓真是一眼都不想看他了。若不是情况紧急,真不想让他施针。
罗英莲不敢怠慢。两三下把李茗源架住,拎小鸡般轻松。
李嫣见屋子里又只剩下她与段泓两人。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刘萤是何人?”段泓问道。
什么没头没脑的话。李嫣拉下锦被,只露出双眼,望着他,见他脸上表情很严肃。并不像是胡乱问的。
“不认识。”她说。
“是不是方才那小郎中?”段泓坐到床边,将她锦被一把扯下。
李嫣不敢看他,只摇头。
这个人,怎么每次说话,都要凑那么近。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药香气。而自己……折腾了一整天,肯定是没什么好味道。
“若不是。你为何不敢看本王。”段泓问。
到底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咕……”李嫣刚想开口说话,肚子就不争气地先叫起来。两人凑得近,这声音段泓也听得非常清晰。
“别问了。”李嫣双颊通红。叹了一声,将锦被再次蒙到了脑袋上。
“翠儿。你进来。”段泓起身,吩咐翠儿,“你把她给本王洗干净收拾好。不许给她吃的!”
“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李嫣心中无奈之极,非常后悔昨晚上没有多吃些。就算吃得七窍流血也比现在饿肚子强。
段泓用眼角鄙视她,“你现在比死鱼还臭。”
知道臭你刚才还凑那么近。
不待回话,段泓已经走出内室。只留下一句话。
“本王一定找出这个刘萤。”
声音中带出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接着又恶狠狠地补了句,“废了他!”
李嫣依旧蒙着头,在被窝里乐得笑了起来。
“姑娘!”翠儿吃惊,跪坐在床铺边,“你怎么了?”翠儿没听到她笑声,只看到被子里的人止不住的颤抖。
李嫣稍拉下被子,露出弯月一般的笑眼。
“你笑什么?听王爷这口气,这个叫刘萤的可惨了。”翠儿忧心。
还不知道是谁要惨了呢,刘萤可是小神仙,虽说仙位仙品都不高,屈屈王爷还是奈何不了他的。
还废了人家,刘萤一个手指就能把你脑袋摁个坑。
“姑娘。我给你梳洗吧。”翠儿软声说。
李嫣饿得浑身上下没了力气,只能任由翠儿摆弄。心里感叹,翠儿这丫头可真厉害。明明身手不凡,平时掩饰得好,居然看不出一点破绽。伺候人的功夫一流。舒服得要睡着了。
“姑娘。你瞧。我给你带了好东西。”翠儿见坐在浴桶里的李嫣又要饿昏过去了,轻轻拍打她的手背,从怀里拿出一包阿胶蜜枣。
李嫣只闻着味道,便垂涎三尺。这味道她熟悉得很,从小吃到大。只她李家所有,别无二家。
“这是哪儿来的?”她抢过蜜枣,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
翠儿有些为难。
“这是罗英莲塞给我的。说是方才那小郎中求他来着。能治你的头昏之症。只吩咐不能让王爷知道。”她说着,仔细帮梳着头发。
“罗英莲,亏他还有些良心。”
“才不是呢。”翠儿嘟起嘴,“罗英莲这个人,最贪小便宜,肯定是小郎中许给他什么好处了。”
“他一个公公,要那么多钱来干嘛。”李嫣又往嘴里塞了一个蜜枣。
翠儿说:“我想不一定是钱财之类的,方才我看到他对小郎中可是有些意思。”
听到小郎中,想到李茗源泛红的双眼,李嫣只觉平日吃起来甜腻无比的蜜枣,多了几分酸味。
该不会……哥哥啊,别牺牲自己干傻事啊。
“翠儿。你在这王府里。过得可好?”李嫣打听道。
翠儿梳头的动作有稍微停顿,“我原本是分在王妃院子里的。如今被分到下婢院了。你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