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村子里走到镇子上,少说也要一个半时辰,而上次之所以那样神速的在镇子和村子之间穿梭,主要是因为有快马。
谭忆栀兜里揣上了所有的散碎银子,然后拉着谭一松的手,去了村长家里。
作为一村之长,朝廷是不给俸禄的,所以每天也要有自己的生活,用自己的方式来维持日子。
全村的人都知道,村长家的儿子成天往镇子里跑。
因为村长觉得在乡下种地没有大前途,他不希望让自己的儿子和孙子也和自己一样,将来守着这一片村子,就这样一辈子。
但是老村长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没有什么大的出息,整天帮着自己忙活忙活地里的事情就已经是很大的能耐了,所以就把所有的希望全都放在了孙子身上。
在小孙子年纪不大的时候,就送他到镇子里的一家铺子里当学徒。
平日里给掌柜的记个账,写个东西验收一下货品之类的,虽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为,但是至少能够识字儿,回来之后还咬文嚼字儿的,这让老村长非常的满意。
其实把孙子送到店铺里当学徒之后,家里就不用太管着了,因为那里会给住的地方,还会给吃的东西。
可能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家的孩子吃了多少苦而已,老村长这一辈人都是从泥地里拔出来的,个个都吃了不一样的苦,对于吃苦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了。
但是老村长的儿子受不了呀,家里就这么一根独苗,总是担心这孩子过得好不好,所以没事就总往镇子里跑,给孩子带点儿孩子他娘刚刚烙出来的葱花饼,或者是装上两斤家里酿的白酒给师傅,让师傅好好的照顾照顾孩子。
谭忆栀本来也是抱着一点侥幸的心思才往老村长家这边走的,因为谁也不知道村长的儿子今天到底要不要到镇子里去看他儿子。
但是没有想到在听了谭忆栀话里的意图之后看着打扮的十分利索,和昨天相比焕然一新的两个人,老村长犹豫了一下,直接把自己的儿子叫来,让他驾着马车去镇子里把两个孩子送过去,顺便看一看自个的孙子。
这让一直被自己的父亲骂,平日里没有作为,只知道心疼儿子的男人瞬间有点不知所措,因为他原本真的没有打算今天到镇子里去。
但是这个中年男人就是一个被家庭夹在中间的男人,上边怕自己的父亲,下边怕自己的儿子,往左往右害怕自己的媳妇儿,谁说话他都能听得进去,所以老村长让他去,他也就没有抱怨什么,直接就把马从棚子里牵出来,然后架上一辆小车,就这样带着两个孩子去了。
这辆马车和当时谭忆栀坐着的那个从镇子回村子里由县令府里领出来的马车不一样,现令府里的马车是带盖儿的,前面是马,后面是一个像小房子一样的小屋。
而现在他们坐着的这辆马车是敞篷的,不是运人的,平时都是用来运送货物的。
只不过有这样一个代步工具,总要比自己和弟弟两个人走上三个多小时,到县城里要好多了,所以谭忆栀一点抱怨的话没有,反倒是特别的感谢老村长。
谭一松也是第1次坐这种马车,所以一路看什么都很新奇,即便马车很颠簸,时不时就会硌到腰和腿,但是这孩子仍旧是乐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