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掠过合上的屋门,又转向许长安无意识枕在他肩窝里的侧脸,由凌厉转为柔和,光线打在每一寸肌肤之上,仿若凝脂白玉一般,有那么一瞬,邵晋桓的呼吸猛地便是一滞。
也许是许长安本来就该醒了,也或许是邵晋桓猛然停滞的呼吸扰到了许长安,她缓缓睁开含水翦瞳,对于自己睡着之后无意识的依赖,归咎于山间别墅里养就的习惯。
难得,暖阳倾城的早上,邵晋桓没有挑逗许长安,许长安抿着唇线,竟然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对劲儿。
很快,她想到了一个答案,这屋子隔音不大好,或许因为怕被木泽听见?
但邵晋桓也不是那放不开的人啊!愁了愁眉,须臾,她拍了拍脸,这都想的什么啊。
当两人衣冠楚楚于外时,许长安发现木泽并不在房间里,“咦?这一大早的,木泽大哥去哪儿了?”
明明是昨夜挑衅邵晋桓的称呼,她却就这么叫上了,邵晋桓心弦一紧,扯出一曲警惕之音,“那么大个人儿,你指望他为你逗留?”
“说什么呢。”许长安美目一扬,笑着看向邵晋桓。
邵晋桓坐在沙发上看许长安笑的开心,脸上也不觉溢出笑容,漫不经心的翻开茶几上的杂志,扫了几眼,“早上,你的木泽大哥推门似乎要跟你说什么,只是看到我们相拥而眠,身为钻石单身汉的他,估计被刺激到了,所以直接就离开了。”
“你说什么?”且不管木泽是不是真受刺激,正打算去对面叫醒许可的许长安那是真被邵大boss这不紧不慢的语声刺激到了,“你进来没锁门?”
“锁门?岂不是欲盖弥彰么?”邵晋桓先是笑了一声,但随着页面的翻动,他的视线落在一面大型游乐园区的宣传页上,园区本身倒没什么稀奇,只是在这一页里夹了一张白纸,其上稍显稚嫩的素笔勾勒出了大体模型。
许长安正被邵晋桓的话堵得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哼了一声,就去叫许可了,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邵晋桓的异样。
当还朦朦胧胧揉着眼的许可,被许长安拖着走进来的时候,邵晋桓已经换了一本杂志打发时间。
这一天过得很是平和,木泽直到夜半才回来,许长安那时已入了梦乡,邵晋桓依旧陪立左右,每一次看着许长安在他的怀里睡着之后,总觉得心中一片宁静,但也是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自控力,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考验。
从前,何曾这般狼狈的去期许一个女人的应允,求他一夜春宵的人何其多,只是他本就不是个滥情的人,否则也不会至今身边连个情妇都没有了。
这样的放纵,究竟是对是错?邵晋桓在心中问道,可惜清风不解语!
一阵多云一阵晴的天光里,木泽与邵晋桓两两相对,坐在饭桌跟前,静等着许长安厨房里香气飘飘的午饭。
“君教授,今日无事?”
“邵总裁,今日不忙?”
异口同声的问话在空气之中交缠迭起,明明双方说出口的言语都那么平和清淡,却在相撞的时候火花四溅,许可愣愣的看了看两人,最后觉出了危险,默默的喝起了杯中牛奶。
“无事。”
“不忙!”
又是双重声响起,只是打断了无声交锋的是许长安端上来的高汤,其实两人也均不是小气的人,可有一种情况,叫气场不和,这两人大概就处在那个奇妙的异次元里,只是牵引着他们的力道是许长安。
“吃饭吧。”许长安嘴角的笑意,总是撩拨起无限风华。
邵晋桓与木泽吃饭的时候很安静,良好的家教让他们,优雅的如古时世家贵公子。
终于放下筷子,邵晋桓看了眼,今日好似是不准备离开的木泽,不着痕迹的眯了眯眼,他变戏法的似得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背着光的纸上痕迹依稀清浅可见,巨大的摩天轮更是极具辨识度。
“这是?”邵晋桓似乎没有绘画的爱好,许长安有些狐疑的看过去。
邵晋桓弯着唇,将那张图纸放在桌上,推向了许可,“可想去看看?”
“桓哥哥。”许可在看到那张纸的时候眼前便已经亮了,可这个地方,他与许长安路过很多次,但一次都没有被允许进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