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尽,程十一才拖着麻木不堪的双腿爬回了景王府,南宫景本是候在宫门之外的,却临时接到重要的任务离开,还特地吩咐祁容去接她。
看着她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祁容的嘴角一直在抽个不停。
程十一躺回床上,哀呼一声,“你想笑就笑便是,我又没有封住你的嘴。祁将军,这可不太像是你一惯的作风,本宫可真有些看不起你。”
祁容终于是忍不住笑了,“娘娘,本来许久未见,属下应该有许多叙旧之词要说的,没想到,居然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你与姚贵妃不是向来颇有交情的么,怎么会被整得这么惨?估计是这次你说的话确实是过份了,让皇上如此生气。但是娘娘,你在说那些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真的有可能会连累到景王爷?”
祁容向来忠心,就算与程十一有些交情也不例外,所有有可能会危及到南宫景的事,他都不会允许发生的。就算是明知道景王知道他今日多言,必定会重罚,但是他也不介意。
程十一撑起身,用力的眨了眨就快要合上的眼睛,睁开,看着祁容,“我知道,但是那些话不说,你家爷估计永远也不会在皇上面前说个不字。你有没有想到,如果南宫溯登基为王,第一个要除的,便是景王?”
“暂时不会。”祁容信心十足,“如今天下兵权早已过了大半在景王爷的手上,而且民心,人心归一,天下人皆信服景王,如今太子羽翼未丰,必然不会除掉南昭国的半臂。”
“你当真这么肯定?”程十一冷冷一笑,“算了,你就看在我现在已经在受罚的份上,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冲动行事。”
祁容转身走了。
程十一瞪着蚊帐,本来是想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可是周公来得太快,在她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就已经睡成猪了。
南宫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程十一睡得四仰八叉,而她的身上可以说是满布狼藉,俊眉狠狠的皱在一起,朝着门外走了去。
“景王你可别这样看着属下,要知道,属下从护送娘娘回府到现在可是一动也不敢动的,就怕娘娘万一不小心少了一根头发,爷你肯定会下江湖令追杀属下。”
“够了,说正事。”南宫景冷眼一扫。
祁容吞了吞口水,“爷,属下在城门口接到娘娘时,她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但是她连去洗澡的力气也没有,摒退所有人,不让人进屋,然后就一觉睡到现在,两个时辰,估计连身子也没有翻一下。”南宫景的眼神一冷,“属下是靠听的,你想,万一娘娘不小心摔了,属下也能尽快通知下人,对吧?”
南宫景没有再在这件事上计较,“不过只是进宫打扫一下庭院,以十一与姚贵妃的交情,应该不至于弄成这样。莫非,今日真的出了什么事?”
祁容忍不住邪魅一笑,“爷,自打娘娘回府,你哪里还有心思在那些后宫锁碎的八卦上面?姚贵妃前几日突然失势,贤妃立刻便取而代之。如今宫里唯一能与姚贵妃并排的,只有贤妃,现在姚贵妃势如山倒,后宫俨然成了贤妃一个人的天下。”
“贤妃?八皇弟的母后?”
南宫景的眉头皱得很紧,在努力的回忆贤妃的模样,似乎,是个模样很标致的美人,但是,向来沉默寡言,总是有着低人几分的卑微。
“没错,就是她。莫说是爷你了,就算是属下也没有看出来当时的她居然能够有翻身的一天。说起来,倒也算是爷你与娘娘间接促成了她的今日之势。按理说,她不是应该重谢娘娘么,怎么将娘娘折磨成了这番模样?”
南宫景双手紧握成拳,“立刻去宫里一趟,就说十一突然病重倒下了,明日在府里休息一日便会前去。然后,再去将城里最有名的大夫全都给本王请进府来,越多越好。”
“爷,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些?”祁容不敢置信的盯着南宫景。
“本王让你做,你就去做便是,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南宫景斥完便转身走进了屋子,将程十一轻轻的抱在怀里,如果不是因为他有急事必须离开,他一定会立刻去拆了储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