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贪恋在她身上,他对她呵护备至,看着她有一点点不舒服,就像丧失了残存的理智,神情凝重,是从来没有过的忧心和心疼。
一直以来,他给人的感觉就是淡淡的,她以为那是他的性格使然,可是自从他的前妻回来了,他就一再失态,忽然变得真实可触起来。
钟宛不愿意挪开目光,她要多看几眼,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的死心,对他彻底死心。
她耳边响起伊夏薇说的那句话,她说:“他对你不是不可或缺的,但是他却是我最重要的人,他对我不可缺失。”
看到这样丧失理智的凌屹墨,钟宛觉得这句话放在他身上也同样适用,大概他们都把彼此当成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谁也不能失去谁吧。
“钟小姐,我要关门了,你确定要呆在里面。”林骁言语间有点挑衅的味道。
钟宛冷淡的看了林骁一眼,顾不得擦掉眼角的泪,就转身出去了,她对林骁淡声道:“不用对我充满敌意,因为我不屑把你当成敌人。”
林骁轻飘飘的答道:“你是嫂子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反正我不会待见你,要是知趣就早点退出,你看见没,我哥心里只装得下嫂子,嫂子一病,哥就立马原形毕露。”
钟宛无所谓道:“那又怎样,现在我才是他的未婚妻,你就是叫一万声嫂子,她也不是你嫂子。”
“你!”林骁恼怒了,他斜睨了钟宛一眼,“你胸大无脑,祸害遗千年。”
“你才胸大,你全家都胸大!”
两人都怒目相对,都快掐架了。
医生战战兢兢的躲在角落里,不安道:“两位小心一点,不要把水壶踢倒了。”
“闭嘴,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林骁更洒脱,一脚下去,水壶直接被他踹飞了,然后砰一声砸到墙上,热水流了满地。
钟宛吓得叫了一声,然后愤愤瞪了林骁一眼,哭着跑走了。
那个医生又问:“要去追那位小姐回来吗?”
“追什么追,你老老实实在那呆着,我嫂子还在里面呢,你待会儿还要给我嫂子看病。”
医生有点八卦起来:“里面那位小姐真的是凌首长的夫人啊,长得可真美啊,那瓜子脸,小蛮腰,细胳膊细腿的,天生丽质啊。”
林骁嗤笑道:“这话你留着给我哥说吧,他应该能记住你一辈子。”
医生见林骁要来真的,他赶紧改了口:“同志瞧您说的,我就是开玩笑,哪里还能闹到首长那里去,要说首长才是品貌不凡呢,比那些电影里的公子少爷的有型到哪里去了,能见凌首长一面真是三生有幸啊。”
“我哥你还是别肖想了,他不好你这一口。”林骁上下打量了那医生一眼,然后半开玩笑道,“我倒是好这一口,喂,要试试吗?”
医生被吓得脸有点发白。
林骁噗一声就笑了起来。
看见林骁一脸坏笑,医生才知道觉得林骁是捉弄他的。
“我难受,还是难受。”伊夏薇死死抓着凌屹墨的衣服,眼泪一直在眼圈里打转,她很想将他拽在手里,可是她没有力气拽紧,她觉得总是在流失,好多好多的东西在流失,她抓不住,放不开,心里越来越难受,痛苦快要将她湮没。
最近受得委屈通通涌了上来,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心里有她,却要那样冷漠的对待自己,想一想就觉得心里紧紧的,没由来的疼痒难止。
她眼神迷蒙:“我要你回到我身边,答应我,不要把我越推越远,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他看着她很久,却一声未吭。
她对他摇头,情绪再次失控。
她左脚踢右脚,又用右脚踢左脚,这就是一种情绪无处发泄的自残行为,最近憋得她太苦了。
凌屹墨小心的把她的脚压在身下,然后用棉签擦着她的额头,不时轻轻在她额角吹吹风。
伊夏薇突然盯着他,又不像在盯着他,目光有些飘忽,她嗓子像是在阳光下炙烤过嘶哑干燥:“你不要来管我,我讨厌你。”
她又开始大发脾气,翻来覆去的折腾,还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就像一个暴躁不安的小姑娘,浑身都有股气劲儿没散。
他的声音低沉:“我不管你谁管你,必须管,狠狠管教。”
她知道谁在和她说话,也知道现在自己处于劣势,脑袋不清楚,吵架也吵不过,她泪眼婆娑的望着他,撇嘴道:“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为什么对我这么坏?为什么?”
“一点点委屈都受不了了,既然这样,为什么还回来。”他看着她异常的心疼,疼得肝肠寸断,她就是他的血肉,无法割舍,她痛一分,他就加倍的痛。
“别哭了,别哭了,丑死了,再哭就没人要了,乖乖躺好,等体温降下去就不难受了,先忍一忍。”他抚摸着她的头,就像安抚乖宝宝一样,动作又轻又缓。
她慢慢安静下来,可是眼睛里的泪水还是不断往外涌,就像被人无情遗弃的孩子,身体里压抑着极大的痛苦。
呜呜咽咽的,要哭又不放声的哭,生怕惊扰别人,还是个傻姑娘,连哭都觉得是罪过。
不该对你这么坏,想要好好的宠着你,可是没办法,没办法宠你,只有冷落你,让你知趣的回瑞士,不要再受这些苦,不要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