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亚男说:“我只是不大理解。你有很好的出身,有革命经历,文学上确实有天才,这些都是我想得得不到的,你为什么不积极利用?”
古旺元说:“以前我有过在文学上拼出名堂的愿望。西南一行,我对许多事有了新的看法,对个人如何生活有了不同的认识。”
陶亚男说:“我不是劝你个人如何出人头地。从革命利益出发,你应该起更大作用。一个知识分子,一个年轻老革命,就满足于迁迁坟,捡捡骨殖吗?到工地上来是组织的安排还是你个人的选择?”
古旺元说:“原是组织的安排,到这里后我发现这地方很适合我,我不想回机关大楼去了,更不想再进文艺界,这里比那里心静。”
陶亚男说:“这也是一种个人主义。你受了多
年文艺教育,全社会都在批判《武训传》,连张念本都写了文章,你躲在这里图清静,这正常吗?”
古旺元说:“张念本的文章我另有看法。对《武训传》的批判我也没太理解,对写文章不感兴趣。”
陶亚男说:“这是自由主义。你打仗时都要弄明白战略意义才开枪吗?不是服从命令听指挥吗?可以不相信自己,怎么能不相信组织呢?中央决定批判,那就一定有批判的必要。我们反对个人主义,但是要革命英雄。你是有条件在文学上有成就的!”
古旺元听了有点胡涂,她口口声声反对个人主义,但听起来又像是对他不热心当名家感到遗憾。况且写文章也不能和打仗相比。但他知道她是一片为自己的好心,不想和她争论。
陶亚男大概也觉得谈得太严肃了,就换个话题,说了点闲事。他留她一起吃饭,她谢绝了。临分手,她摇头笑着说:“看来我们思想交流还得花些时间。”
古旺元说:“我随时候教。”
她说:“可不知道我的耐心有多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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