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和两侧山上的彝人还没明白出了什么事,一大队骑兵,举着军旗,开进了山谷。有个人在马上举着喇叭喊道:“我们是解放军,前来制止自相残杀,两家彝人兄弟,请都把队伍退到山后去……”
一边喊着,部队迅速开进,不一会儿就占领了整条山谷。并向两面山头设置了观察哨,并背对背组成两道防线,枪口分别指向两面。
黑夫人垂头丧气地向自己山头挥挥手,阿候惊喜地也向自己山头挥挥手,两边的人都在后撤。那女人和阿候两支头正不知是否还要等罗赤中来谈判,解放军已保护着几位官员来到了现场。阿候拉什先认出个罗洪英豪,正以为上了当,要吃亏。紧接着却又看见王庭芳,王庭芳眼尖,早已看见阿候拉什。便摘下帽子向他摇了摇说:“过来吧,过来吧,我们一块谈谈。”罗洪英豪则冲黑夫人毫不客气地怒吼了两声。那女人不言不答,扭身要往山上走。部队首长却喊道:“夫人不要走,你先来看看我们抓到的是什么人,听听他们的口供!”
几位***驱马来到众人中间,曲木见王庭芳身后跟着新娃,就喊了他一声,小娃子一见是曲木,跟王庭芳说了一声,笑嘻嘻地跑到了曲木和阿候阿芳身边。曲木对阿候阿芳说:“这是我家的小娃子,如今也成了公家人。罗洪家来打你们的消息,就是我叫他偷偷给解放军的。要不然解放军哪能来得这么快?”阿候阿芳笑道:“等一下我叫你看看我家买来的一个娃子。”曲木问道:“啥子娃儿值得你这样夸耀?”阿候说:“就是站出来叫罗洪家停战,被打伤的那个人!”曲木说:“我当时正冲下山要拦腰挡住罗洪家人,没顾上看那人。那是个什么人?”阿候说:“也是个公家人。他姓古,那个人有意思,可以作朋友的!”曲木马上又问了声:“他姓啥子?”阿候说:“他姓古。”曲木脱口说:“哎呀,他原来在这里,没有死这就好了。”阿候问:“怎么,你们认识?”曲木说:“他救过我的命,我叫他大哥哥!”阿候扑哧一笑说:“你年纪不大,表哥哥还不少啊!”曲木扭了下脸笑道:“你不要乱说,我们工作同志那样的哥哥妹妹,不是你那样表哥表妹儿!”
阿候拉什和黑夫人都来到了首长们面前。王庭芳和他们一一握手,罗洪英豪不理自己的老婆,却拉住阿候的手轻轻说:“多得罪了,我陪礼,我陪礼!”
部队首长把抓到的几个俘虏叫到面前,对他们说:“把你们刚才交代的事情对大家讲一遍!”
俘虏里有一人朝前走了一步说,他们是吴大头派来打探消息的。吴大头的部队正在阿候家山背后待命,只要这里一打响,他们就从左边绕过阿候家进入罗洪家,从那里奔袭西昌……
部队首长又说:“再讲讲,刚才那一声冷枪是谁放的?”
那人指指身后一个人说:“是他,他听那个人喊停止开火。一停火我们的计划就砸了,他就开了一枪,把喊话的人打伤了,这边
就又开起火来了!”
听到这话,黑夫人脸上有了愧色,不在意地看了那打冷枪的人一眼。不看则已,一看大怒,抢上一步拉住那人的脖领子问:“沙喉咙,你不是讲阿候支头在南边住着,这边没人吗?怎么我的人到来他的人已经在这里防备着了?”阿候拉什在旁边冷笑说:“罗夫人,他报告我你领着人正来夺这个山头,我能不来吗?他说吴大头的兵正在待命,只要我点一下头,随时过来帮我打你。是我谢绝了他们的好意。不然这边山头上的兵力就不止现在这一点了!”
黑夫人举起枪来要杀沙喉咙,被解放军拦住,罗洪英豪在一边忍不住叫了声:“你嫌给我惹的麻烦不够,还要找丢人!”
黑夫人说:“我与他无冤无仇,他为啥子要编谎话害我?”
罗洪英豪问沙喉咙:“你讲,为什么要扯谎骗我家人?”
沙喉咙说:“我要你去抢他的娃子,是你自己要来夺回这个山头,这怎么怨得着我?要帮阿候打你,那是吴司令的主意,他想借你家的路去西昌……”
阿候拉什说:“我现在是平安为上,要这座山我们可以商议,不必动武……”
大家还要谈下去,部队首长对王庭芳低声说了几句话。王庭芳笑嘻嘻地把罗洪英豪和阿候拉什拉到一边说:“咱们的事还有时间慢慢商量,现在情况很紧,需要我们团结协作……”便把部队首长叫过来,低声和他们商量了半天。两人都严肃地点头。随后罗洪英豪又把黑夫人拉到一边作了些交代。黑夫人听了脸上的尴尬消失了一些,并且有了点笑容。
随后王庭芳宣布:“阿候支头热情地要请我们大家到他寨子去喝酒,我们接受了他的邀请,现在就请动身,有什么话我们到那坐着再慢慢讲。”
黑夫人传唤了半天,罗赤中才赶到。山上的人接到黑夫人要他们退兵的命令,也看到解放军进了山谷,便不再对工作组进行监视,所以穆歌和杨柳堤也跟着来到,一见王庭芳来了,大家喜出望外,都围上去问候。王庭芳握着每个人的手说:“干得不错,连那小娃子也立了一功。”回过头来把大家介绍给阿候拉什兄妹。阿候拉什说:“这是我想不到的光彩,请大家一道都上我家里去。”
只有黑夫人和部队首长站在原地不动,有人拉他们一起走。王庭芳说:“他们另有重任,就不请他们了!”
大家都动身后,发现曲木默默地尾随着黑夫人在往罗洪家山上走。阿候阿芳跑过去拉住她说:“你要走就是不愿认我作姐妹,来吧,你去看看古哥哥也是应该的嘛!”
曲木才想起古旺元在他家,马上随阿候阿芳转了回来。
开始,人们走在前边,两个阿芳走在后边。过了一段路,罗赤中不显眼地落后了几步,两个阿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步。虽然都没说话,却是挨近在一起。快到山顶时,阿候阿芳和罗赤中两人越靠越近,悄声谈起话来,曲木不声不响把脚步更放慢些。来到山顶时,只她一个人孤零零落在最后,看见前边有入围住了古旺元又搂又抱,痛得古旺元哎呀直叫。人们都赶过去问候说笑,没有人注意她,招呼她,心里有些酸楚。
古旺元从人群中挤出,朝她跑过来了。一边跑一边叫:“阿芳,阿芳!你怎么躲在后边,要不是那个阿芳告诉我你在这里,我还以为你没有来呢!”
曲木朝他扑了过去拉住他那只好手,要说什么没说出来,忍不住哇地一声,靠在他肩上哭了起来。古旺元不知她心里有委曲,拍拍她说:“哭啥子嘛,你看我不是挺好,伤得也不重,等回西昌我还要你领我去看丁佑军姐姐呢,咱们三个一道去耍,你领着我去邛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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