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候问一句，那人答一句。这时罗洪家那边山上爬上来一批人。来人朝那边指指，满脸得意地说了两句。古旺元随着他的手势一瞧，顿时浑身血液都攻上了脑顶！为了不至有错觉，他把身体又向前倾斜，目不转睛看着。阿候阿芳拍了他后背一下，他一回头，她扬起手狠狠打了他个耳光说：“你跟我来！”阿候阿芳一手举着把雪亮的刀，一手把古旺元的衣领抓住，拉着他就往山后走！来到山后，把他推到一块巨石下，满脸泪痕、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狗，你

这个畜生，你敢把我骗得这么苦！我不守族规受了神灵的惩罚，可是我要亲手宰了你。拿你血洗我的耻辱……”

古旺元着急地喊道：“你别急，你听我讲，你听我讲！”

“你们的人就在他们堆里！你们的人在指挥向我家开火，你还有什么可讲！我瞎了一回眼，再不会瞎第二回！”

古旺元说：“要杀我，也听我把话讲完！”

阿候阿芳说：“我听见你的声音都恶心，我对你的谎言听够了！”说着她又举起刀。但手腕却在空中被后边赶来的阿候拉什抓住了。

阿候拉什面色阴沉地说：“有什么话你叫他讲完。”

古旺元说：“阿候支头，你说见过王队长，告诉了他我在你们手中。”

阿候拉什说：“是的，那又怎么样？”

古旺元说：“他派人指挥罗洪家打你，就不怕你们把我杀了？你见过他，你看他像出卖朋友的人吗？”

阿候阿芳问：“那你们公家人在他队伍里干什么？”

古旺元说：“这些天跟你们在一起，我怎么会知道？你们派人把我看得紧紧的，先把我留在这儿，等弄清楚公家确实在指挥他们打你，再杀我也不晚嘛！万一是场误会，把朋友当敌人杀了你们不会后悔吗？”

阿候拉什把阿芳手中的刀夺下来，说道：“把他松开，打完冤家再算他的账！”

阿候阿芳推了古旺元一把，叫他就势坐下，自己在一旁看守着他，仍不时抹一下眼泪。

阿候拉什大叫娃子把那下战表的推推搡搡送下山去。

阿候发布口令，本家支的人也都执枪进入了阵地。古旺元没想到一夜之间已经集合到了这么多人和枪！而且山顶上积存大段大段的斫倒的树和巨大的石头。

古旺元对阿芳说：“阿芳，劝住你哥哥，千万别开第一枪！如果相信我，我可以替你们说合！”

阿候阿芳说：“你要过去报告送情报吗？把我们的兵力布置告诉他们！”

古旺元说：“你知道我没有那么坏。”

阿芳说：“那你凭什么相信他们不向你开枪？你宁肯死在他们手里不肯死在我手里是吗？没良心的东西！”

古旺元无话可说了，低头不语，听天由命。过了会儿听到骚动，才抬起头来。阿候阿芳正从巨石边上往对面山坡上看，见古旺元两眼在瞅着她。就说：“要看你自己站起来看嘛，还要等着我请呀！”

古旺元笑笑，站起来从阿芳身后看过去，见对面罗洪家自己人发生了争执：彝人散兵线正顺坡而下，从队伍后边飞跑出一个彝人，转身挡在了罗洪夫人面前，张开双手大叫着阻挡他们前进。那妇人举起枪托打他，有几个彝人从后边把拦阻的人抱住，连抬带拉拖到山后去了。

阿候阿芳瞪大眼看着，手摸着胸口，呼吸急促，脸色焦燥，然后一语不发靠石头坐了下去。古旺元赶紧蹲下问她：“怎么，你不舒服！”

阿芳摇头说：“冤家，冤家！”

古旺元问：“谁？”

阿芳说：“都是，你们都是我的冤家！”

古旺元被顶撞得莫名其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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