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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塞北也有桃花源

中国·呼伦贝尔

牛羊安静地吃草,阳光洒在小村的每一个角落,世界安静得只剩下风刮过树叶的声音。没有手机信号,没有大声喧哗,没有城市里的喧嚣,仿若与世界隔绝,生命静止,时光凝固。

额尔古纳的深秋是一场意外的遇见。不过是因为我偶然看到了一张呼伦贝尔星空的照片,那用长曝光拍出的满天星斗还有银河,在一瞬间击中了我。于是,我下定决心要去看看。

去额尔古纳有两条路线,都是从呼伦贝尔的市辖区海拉尔出发,一条是南线前往阿尔山,一条是往北到中俄边境。南线大约需要四五天的时间,北线需要七天左右。因为***假期时间有限,我实在匀不出时间去南线,于是最终选择了北线。北线是从海拉尔出发,经根河、莫尔道嘎,再沿着额尔古纳河行走到边境线上。

我们从上海飞往哈尔滨,在哈尔滨短暂停留后,坐火车前往海拉尔,然后一路向北穿过呼伦贝尔大草原到达大兴安岭,游历大兴安岭的秋天到达中俄边境,终点为中俄蒙满洲里口岸。

短短的七天就像是穿行在一场悠长的梦境里,从暑意未消到积雪未融,从城市到草原,从草原到森林,从森林到湿地,沿着国境线走在额尔古纳河的右岸,一路美景大大超出我想象。这绵延千万里望也望不到头的森林草原直让人觉得生命是永无止境地追求和畅想,又何必纠结于生活中的琐事呢?

我们一路沿着额尔古纳河的右岸前行,随着静水深流的长河出发,穿过大自然的不同形状,去感受生命的不同意义。在大兴安岭一望无际的浩瀚林海,在额尔古纳百变的形态里,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溪一流、一花一果都是秋天最美好的注解。没到过大兴安岭,便不知道什么叫秋;没到过额尔古纳,并不能了解生命的本质。

这次的旅伴在出游前并不认识,八个人的小分队是朋友的朋友的关系,机缘巧合凑在了一起,再加上海拉尔包车的刘师傅,也都是第一次见面。初见之下却无生疏,在海拉尔灿烂的晨光里,我们一起喝锅茶、啃肉肠。简单的自我介绍后,竟然熟络地聊起天来。这是我第一次和陌生人一起结伴出行,竟然有着别样的惊喜。

用正宗的蒙古奶茶扫去了一夜火车的疲倦,我们便从海拉尔向草原深处进发。在已经枯黄的草原上,感受着这里一望无际的辽阔。站在蜿蜒的莫日格勒河畔,眺望远方,真正是江水长、秋草黄、鸿雁对对排成行的意境。从清晨走到日暮,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疾驰的一天,连刘师傅车里放的凤凰传奇的歌也变得和草原一样沧桑辽阔。尽管没有了风吹草低见牛羊,但苍茫的草原更让人感动异常,仿佛是一首蒙古长调,悠长得怎么也到不了尽头;仿佛是草原人无穷无尽的梦里家乡,亦是草原人无穷无尽的胸怀。于是,入乡随俗,我们也像当地人一样在根河开启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模式。东北人的杀猪菜、一锅炖,在寒

冷的夜晚温暖着每个人的胃,也让我们这些旅伴因相识太短而存在的些微距离感渐渐消融。在热气腾腾的根河农家小院,我们啃着东北炖大骨,喝着小酒,说着各自生活里的新鲜事。不过一夜之间,就好像我们已经相识很久,感觉这脚下的土地也变得亲近起来。这便是草原的魅力,来者皆是客,待客便是热诚的心。

然而就算草原的热忱足以感动每一个人,但此时的额尔古纳已然有了些许冬天的气息。还没有深入林区,就在第二天落脚的满归小镇的清晨遇到了额尔古纳纷纷扬扬的大雪。不过10月初的光景就能遇见最美的小镇初雪。清晨雪还未停,满世界都已经是白色。小镇还未完全从睡梦中醒来,只有三两行人路过,更多的是袅袅炊烟。

从满归出发前往根河最北部的敖鲁古雅,我们见到了这段行程中让人惊叹的景象—驯鹿!这种似乎只存在于梦境中的动物,安静地在河边喝水或是静卧。我从没想过《哈利·波特》电影里的场景会出现在现实中,银色的鹿有着漂亮的角,踏着欢快的步调走来走去。

大兴安岭的驯鹿属于这里的鄂温克人。在时光的长河中,一代又一代的鄂温克人与驯鹿相互依偎,在额尔古纳河的右岸安静地生活。这是只属于他们的古老传说。如今,鄂温克人已下山定居,真正还在游牧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他们被誉为中国最后的狩猎部落,依旧住在撮罗子里,以天为盖以地为庐,遵循着古老民族最质朴的生活方式。生活的妙处在于妥协,巧妙地追随时代的脚步,去体验生命的多元,但也许,生命的妙处更在于坚守,坚定不移地守护着古老的传统,守护着与自然最亲近的接触。

我们无缘上山去体验游牧生活,只能去额尔古纳河畔的奇乾村,这个地处边境线上的鄂温克人村落。我们在这个安安静静的边陲小镇寻找残存的鄂温克人生活的气息。

我们穿过漫长的森林,在满是金色的大兴安岭通过一个个边防卡口,转过了好几个弯,才见到奇乾。那是真正的豁然开朗,就像课本里讲的桃花源。这里是我见过的最寂静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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