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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他是谁——思念像大雪一样纷飞。

1

“噹!噹!噹!”

索非亚教堂悠长辽远的钟声,在这个北方名城深沉的夜空回荡,回荡。

此刻一颗巨星从浩瀚的银河中猝然殒落,在黑白即将交替的天际上划过一道银光。

这时,一位老人在亲人的低泣声中悄然地走了,永远地走了。

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重症监护室的值班医生,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2010年11月17日零时10分。

老人留下遗嘱:后事从简,不要惊动别人,不要再花公家的钱。生前他曾告诉长子:“我死的时候,不要穿西装,要穿黑色的棉袍。要不,你的爷爷奶奶不认识我,乡亲们也不认识我。”

第二天清晨,老人去世的消息传到中国井岗山的干部学院,正在这里学习的中国工程院院士、哈尔滨医科大学校长杨宝峰指示:速报中国工程院,速报中共中央组织部!

11月22日上午9时15分,中国工程院来电:***总理***、原副总理***对老人的逝世表示哀悼,向家属表示慰问,并以他们个人的名义代送花圈。接着中共央中组织部发来公函:转答***、***同志对老人的哀悼和对家属的慰问。

当天下午16时10分,***同志办公室来电,也表达了这位前总理同样的嘱托。

23日23时21分,黑龙江省委办公厅接到了来自***的电话,这个电话又转到哈医大党委办公室,再转到老人的家里:中共中央***、*******对老人的去世表示深深的哀悼并对家属和学校表示亲切的慰问;并以个人名义为老人敬送花圈。

老人的夫人拿着电话的手微微地颤抖,泪水从她的脸上缓缓地流下来。

“谢谢!谢谢***!谢谢大家!”

第二天一早,黑龙江省省委书记***同志,又来到哈医大,登门向老人的夫人致哀,他握着她的手说:“我代表******向您和亲属转达他的沉痛哀悼和亲切慰问,也代表省委向您和家人表示哀悼和慰问!”吉书记一行人向老人的遗像三躹躬。

人过七十古来稀,为什么一位耄耋老人之死引来如此隆重的关注?

他是谁?

他创造了什么丰功伟绩,能享受这个国家最高的哀荣?

他叫于**,中国工程院院士,原哈尔滨医科大学校长,一位88岁的老人。遗像上的他,满头灰色的卷发,身材魁伟、目光深邃。

一个人做一件好事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

于**院士这一辈子做了许许多多的好事,而最被专家称道并成为老百姓口碑的就是防治克山病。这种比“非典”(****)还要猖獗的“瘟疫”,曾危及这个国家一亿二千四百万人的生命。现在这种让全世界医学界叹为观止的神秘的疾病在它曾肆虐的中国16个省(区)、327个县、2953个乡渐渐消逝了。在曾“谈克色变”的重病区竟二十多年没有急症发生了。

***书记在慰问于先生的夫人徐岸明教授时深情地说:“于先生为我国克山病的防治建树旷世奇功,他把自己的全身心都奉献给了华夏儿女,可谓防治地方病的医学泰斗,他的精神永远值得我们敬仰,一代大医,实可难求!”

也许,于先生经过近半个世纪的奋斗,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他太累了,他想休息了?

也许,他还惦念着在另一个世界的乡亲们。

他的案头总是摆着因克山病而死的病人心脏的标本,他还记着每一个人的名字:她美丽的青春如田野里的花朵,她死去时唇上还留着鲜红的胭脂;他还是个活蹦乱跳的孩子,他拉着正在抢救他的于先生的手说:“大爷,我不行了,谢谢你!我死了,要把我埋在我妈妈的脚下呀!”

对逝去的这些鲜活的生命的忏悔和思念,是他和同事们最终战胜病魔的力量。现在,他终于可以代表他们健在的亲人去告慰那些长眠在冰冷的大地上的亲人了……

2

于**先生,请你慢些走,请接受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你的同事你的学生为你庄重的深情的送别!

于是,于先生的“家祭”被本省历史上最高规格的追悼会代替了。一曲沉重的挽歌在黑龙江冰封的大地上回旋。

2010年11月25日,哈尔滨东华苑殡仪馆最大的德政厅被浓重的悲伤哀惋和怀念的气氛笼罩着,大厅里音乐低回,那是于先生身前最喜欢的贝多芬的《田园交响曲》。轻柔的风漫过田野,鸟的鸣唱、花的芬芳、草的青新,汇成一部深情的挽歌。于先生如醉卧其间,宁静而安祥。

整个大厅被花圈环绕着。***、***、***、***、***、***、***等党和国家***敬献的花圈摆在最前面。国家卫生部和中国工程院等有关部委领导和黑龙江省各位领导敬献的花圈,摆在大厅的两侧。还有来自全国医学院校和科研单位、克山病病病区政府以及海外友人所送的花圈,一直排到门口,连广场上也摆着花圈。隆冬飘雪的北国,今天正为一位老人,春花烂漫了。

平时空旷的广场和吊唁大厅今天也变小了。

也许没有一个地方能容得下人们对这位大爱无边的老人无边的思念。

静卧在鲜花丛中和鲜红的党旗之下的于**院士正接受数以百计敬仰他的人们最后的告别,他们是冒着隆冬的风雪严寒来的,他们是日夜兼程从全国各地赶来的。

也许这并不是先生的意愿,但却是每一个爱他的敬他的人最大心愿——如果不见他最后的一面,他们会一生不安的。

那些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来了,他们扶杖而行,步履蹒跚。当年他们和于先生一起趟着大雪走进病区,推开寒门,抢救垂危的病人。“现在他舍我们而去了,岂有不送之理!?”

那些他教过的学生和学生的学生从全国各地赶来,他们还带来身在海外博士们的心意:导师如父,恩重如山!我们在大洋彼岸为你祈祷:先生呀,你老一路走好!待到明年桃李芬芳时,我们一定会回来看你!

富裕县和繁荣乡的县长和乡长来了,他们代表那些被救治过的乡亲来向“救命大恩人”表达无尽的谢意,他们泪流满面……

当追悼会就要结束,于先生的遗体就要推走时,突然一对老夫妻扑上去放声大哭:“于老师,你慢点走啊!让学生再看一看你呀!”那号哭之声,让正走出大厅的许多人不忍回头,挥泪而去。那位老者叫李金生,当年曾是于先生救治克山病人的助手,他的爱人董玉琴当年也得了克山病,是于先生为她治好的。他们没有人通知,是从电视中得知于先生去世,专程从齐齐哈尔赶到追悼会上,并在一排排花圈的最后摆上老俩口买的花圈并挂上自己手写的挽联:

功德盖世垂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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