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再遇故人

八天之后，陆浩然和陈同东从一和镇出发，向大都而去。出门前，陈员外不断向两人提点出远门的注意事项，陆浩然微笑着安慰陈员外道：“舅舅，你无需担心，我出行经验丰富，又有神通道法护身，一般人伤害不了我们的。”

陈员外听到这，心中稍安，这才与两人告别。

从西都到大都，倘若是步行，至少需要三个月，所以两人都是骑马，而陆浩然当然是骑着原来那只小毛驴。陈同东见陆浩然胯下的那匹小毛驴，居然比他花重金买的千里马跑得还快，而且这匹千里马对于小毛驴隐隐有畏惧之意，心中不由得暗暗称奇，不过陆浩然此时在陈同东的心中，已经是神仙之流的人物，即使是再多奇怪的事情发生在陆浩然身上，陈同东也不会再感到诧异。

大半个月之后，两人已经到了大河边上。对面便是两人的目的地大都了，此时两人已经隐隐约约看到了大都的城墙。等待船只渡河的时候，陆浩然偶然发现了一个认识的人。此人是白岳学院的同窗林天山。时间过去了一年有余，林天山的身材魁梧壮实了不少。

陆浩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上前相认。因为陆浩然在白岳学院是以人皮面具示人，而此刻的陆浩然，并没有戴上人皮脸具，所以林天山并不认识他。

船只终于到了大河边，数十人一齐登上了船，船只慢慢离岸，向着大都而去。

忽然间，有人大声唱到：“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界琼田三万顷，著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银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怡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声音洪亮，正是林天山所唱。

陆浩然忍不住接口道：“应念岭海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短发萧骚襟袖冷，稳泛沧浪空阔。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刚刚唱完，林天山已经走到陆浩然身前，抱拳道：“这位弟兄，在下林天山，是进大都赶考的举人。”

陆浩然连忙回答道：“在下陈浩然，是西都人士，也是来大都赴考的。”

两人本来就是同窗，所以很快就聊得十分投机。陆浩然把陈同东拉到身边，介绍道：“天山兄，这位是我的表哥。”林天山见陈同东也是一位翩翩读书郎，暗暗心折，三人交谈了一阵子，很快就成了好友。

三人到了大都，在考场附近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此时已经是六月，天气渐渐变得炎热。三人穷极无聊，林天山就提了个意见：“久闻大都河景色优美，不如我们今天就去瞧一瞧。”

陈同东犹豫了一下，陆浩然却道：“去看看也无妨。”陈同东一向唯陆浩然马首是瞻，连忙同意。林天山虽然对于表哥居然听表弟的话感到有点奇怪，但并没有多言。

三人租了一条小舟，延着大都河漂流。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歌声：“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听着歌声，陆浩然不由得想起了大湖上遇到的那位动人的少女，摸摸怀中的玉箫，陆浩然不由得取出玉箫，吹奏了一曲，然后又悠悠念道：“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蓦然间，远处传来了一阵动听的琴声，琴声过后，一把甜腻的女声幽幽传来：“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