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了她进来之后，却是听着她说不想跟着余九先生学习，秋氏听了这话，不由得感觉很是错愕。

夏婉云见此，对于秋氏的惊愕也是早有预料，心中却是想着黑衣人的吩咐温温婉婉的的行了个礼，开口道：“祖母莫急，窃听婉云细细来说，是外祖父许多年前曾无意里救了一个落魄的秀才名唤柳生，父母早逝，只有一个妹妹唤作柳叶，两个人相依为命，那秀才学识很是不错，年纪轻轻便在乡试里中了解元，如今也是来天城里备考明年的秋氏了。”

秋氏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薛员外乐善好施，以后必是个有厚福的！”

夏婉云听了也是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他的妹妹学识也很是不错如今也是陪着他一同到了天城，后来外祖母便想着云儿正好到了启蒙的年纪，这柳叶姑娘虽不说才高八斗，可也是颇有学识，想来若是给云儿启蒙的话也必是足够的，云儿想着这柳姑娘也是个可怜人，不若就留在云儿身边做个启蒙的先生，也省了她再去自己寻住处。”

秋氏听了这话，神色才有所松动，开口说：“只是这余九先生可是京城里的名师，虽是严格了些，可是毕竟是严师出高徒啊！”

夏婉云听了这话，眸子里也是闪过了一抹嘲弄，倘若她能自己选择她也要选择跟着这余九先生学习……只是她早已是与那魔鬼达成了交易，以后再也做不得自己的主了……

这样想着，夏婉云的面上却还是一派温温和和的样子：“祖母说笑了，云儿没有那么大的志气，云儿不过一个庶女，想着能知理懂理便行了，哪里用得着余九先生那么好的老师，云儿怕是真的有负祖母的抬爱了！”

秋氏听了这话，却是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夏婉云，依着自己对这个孙女这些年的了解，这个孙女可不是个甘于居于人下的，今日里突然转了性子，却是着实的让她有些吃惊。

夏婉云看到了秋氏的诧异，心下里也是早有准备，想着黑衣人的交代开口：“婉云前些年里，年纪还小确然有些不懂事，也老仗着姨娘得宠有些骄纵了，如今却是看清楚了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一个庶出的小姐，终究是要守着自己的本分的。”

秋氏瞧着这夏婉云低眉顺目的样子，不似作假，满意的点了点头，便抬起手来，拍了拍夏婉云的手背：“祖母这些日子里疏忽你了，你啊，和你母亲到底是不一样的……”

说着便允了夏婉云适才所言之事。

夏婉云看着因着自己的卑微，而绽放着笑容的秋氏，却是又一次的感觉到了自己和夏婉璃身份的差异，夏婉璃的卑微让秋氏愤怒，夏婉璃的倔强被秋氏那样赞赏，而换作自己，自己的好强让秋氏感觉羞辱，自己的卑微，却让她如此快乐！

夏婉云垂了垂目，只觉得自己的自尊已然在这一刻又一次的分崩离析，然后被人肆意的踩进了尘埃……

夏婉云见着自己的目的达成，垂着双目便带了春雪告退，而秋氏，甚至是没有一丝的挽留……

出了福寿堂，天空里曾是炙热的阳光已然西斜，垂下的余晖印照在夏婉云的脸上，却是让她低垂的眸子里更添了几分的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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