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当秦筱心从半路上接到孙一玲,一起赶到机场时,白叶已经等在那里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秦筱心朝白叶笑了笑。
“没关系,我没等多久,再说,让男士等待是女士的专利嘛!”白叶开玩笑的说了一句,伸手帮两人拿包。白叶和秦筱心从小青梅竹马,除了大学三年不是一个学校外,几乎所有的回忆都有彼此的影子。
这本是很浪漫的事,而白叶也的确喜欢秦筱心,可秦筱心总是不愿面对,白叶除了苦笑也没有办法。
高大帅气的白叶从警校毕业后进了市局,当了一名实习刑警,是大多数女生眼中的白马王子,追求者不少,他却从未对谁青睐过,如果说有,那就只有秦筱心了。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秦筱心一直把他当成大哥,近乎亲情,却远不是爱情。
飞机经过数小时的飞行,在当天下午抵达云南。三人在丽江古城区内找了一家旅馆,白叶一间房,秦筱心和孙一玲一间。当所有人的安顿好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孙一玲躺在床上不停的念念叨叨,说着等会去逛街,买东西,吃米线……秦筱心在另一边挑着衣服,只当没听见。
当秦筱心拿起箱子正中的一条裤子时,被盖在下面的东西显露了出来,头骨空洞的眼眶仍然朝着上方,牙床紧合,仿佛嘲笑着秦筱心的卑微与自不量力。秦筱心手一抖,裤子掉落在床上,孙一玲奇怪的问道:“筱心,你怎么了?”
秦筱心惊了一下,连忙把头骨塞到箱子底部,勉强笑道:“没什么。”
“叮咚。”这时,白叶的声音传了进来,“筱心,一玲,好了没有?庙会开始了。”
“哦,好了,就来。”孙一玲应了一声,拉着秦筱心就走向门外,一边笑着说:“我都快等不及了,都是筱心磨磨蹭蹭的。”
直到走在街上,秦筱心仍有些心绪不宁,满脑子都是那个头骨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它出现得如此诡异……旁边的孙一玲已经停下了,正在一个摊位上挑挑拣拣,要不是白叶拉了一把,恐怕秦筱心还未发觉。
“筱心,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白叶看着秦筱心问道。秦筱心笑了笑说:“没事,想事走神而已。”她并不想让白叶担心,只好撒了个谎。
那边的孙一玲已经挑好了,正在和摊主讨价还价。秦筱心走过去看了一下,是一个卖丝巾的小摊,只零零散散挂着十几条丝巾,其他都是一些针线原料,估计是可以让买主自己制作丝巾。
孙一玲手上的丝巾却很漂亮,鲜艳的红色绣着几条花纹,靓丽大方,难怪孙一玲看见就不松手了,她可懒得自己做,再说她的手艺也拿不出手。
可是,当秦筱心看见那些丝巾的瞬间,却突然产生一阵恐惧,一股凉意蔓延在后背,仿佛那些丝巾下一刻就会变成斑斓的毒蛇,吞噬自己……
秦筱心摇了摇头,闭眼,再睁开看时,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不见了,仿佛刚才做了个梦一样。
“小姐,你不买一个吗?”说话的是那个摊主,秦筱心抬头看去,却发现他好像那里见过,仔细想着,却有不敢肯定。只觉得那个摊主看人的目光有一种渗人的寒意。
“不了,没有我喜欢的。”秦筱心对那些漂亮的丝巾生不起一丝好感来。
“走吧!我们还有好多地方没逛呢!”孙一玲已经在催促着,拉着秦筱心向前走去,一边把丝巾放到随身的包包里。在丝巾放进包里的瞬间,谁都没有注意到,那条鲜红色的丝巾如蛇一般轻轻扭动了一下。
湿腻冰凉的感觉在喉咙与锁骨间徘徊,一点一点的蜿蜒扭曲,爬动。伴随着粘液滑动的声音,一股恶臭扑鼻而来,秦筱心从战栗的肌肤的触感上可以明显感觉到,“那个东西”正一步步逼近自己!
不要,不要啊,不要……秦筱心内心嘶吼着,恐惧仿佛疯长的野草一般把理智淹没,可是,她却无法移动一根手指,哪怕睁开眼睛也做不到。
只能“感觉”着,那个“东西”慢慢将冰凉的触感烙在灵魂上,“它”仿佛午夜索魂的恶鬼,将冰凉恶臭的舌尖挤入秦筱心的口腔,然后不断深入,深入……最后完全进入,如同一大团恶心的腐烂生蛆的烂肉。
在秦筱心喉咙与食道间来回蠕动,那股腐尸般的恶臭直冲脑际,在鼻端萦绕挥之不去。
什么东西……滚出去!不要!我不要!滚……秦筱心几乎崩溃了,除了能感受到无边无际的恐惧的思维,她似乎一无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