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雷响，誊子安的笑声却小了下去？

“为什么！”

雨水滴滴答答落在众人脸上，木柱上的火苗被扑灭，一条条性命得以保全，所有人呼喊着生的喜悦时，只有誊子安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为什么会这样！我就快要成功了？”

“你还是不相信么？”

多年前，当誊子安第一次说出他要让江楚楚复活，当他用颤抖的双手拿着从南疆得来的蛊术和记载着各种奇术的孤本，冒着雨跑到他的房间，说：“师兄你看！我找到了！”

他还记得还年少的他额头未曾清理的淤血和青紫；他还记得小小少年眼中燃烧的希望；他还记得他攥紧书角的手，用力到指节都发青；他还记得他翕动的嘴唇，虔诚的亲吻着记载招魂术的书页；他同样记得，自己是怎样残忍的戳破了他的美梦。

“招魂术，根本就不存在，这些，都是假的？”

小少年红着眼睛骂他狼心狗肺，怒吼着责怪同门无情无义，他和他恩断义绝，和整个红尘门都散去了情意，发誓即使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要成功给他们看！

誊子安离开的时候，去看过江楚楚的灵柩，还偷偷拿走了为门主殉葬的残本，他在她馆前发誓，一定会救活她！

一晃眼已经这么多年，小少年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之人，却还心心念念当初许下的诺言。

无相心中酸涩，还是要开口说出那句话：“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招魂术？”

“你胡说！”

誊子安的长发被雨水打湿，缠绕在脸颊上，他用和着血水的手胡乱拨弄，声嘶力竭的大吼：“证据就在你眼前！你！你们居然还是不肯承认！”

他的手，正指着依旧被绑住的小艾。

“她就是被我召唤而来的异世幽魂！是和楚楚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完成仪式之后，楚楚就会在这具身体上复活！”

“你的仪式？”

无相轻声念着，眼前是他和师傅最疼爱的小师弟，是好不容易从那龙潭虎穴救出来的小生命！

他能清楚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誊子安时他奄奄一息的模样，记得师傅大汗淋漓给他疗伤治病的情景。

雨声越来越大，像是在讽刺誊子安所作的一切，只是场笑话。

面对这一切，小艾说不出话，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誊子安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人，所以才会有场无终的爱恋。

“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

誊子安丢过来的飞刀被人拦下。

“小幺！”

誊闵之衣衫褴褛，看得出是受了酷刑。

肩膀上一道深深的疤痕，透过破裂的衣衫出现在小艾眼前。

“你没事吧？”

誊闵之淡淡一笑，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痛楚。

“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

这话温温的暖着小艾的胸口，可从他肩上，却看到周围其他几个被绑住的人，都已经殒命。

刚刚还在为活着而欢呼的人，现在都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

空中又是一阵雷鸣，横空出现的闪电又给了誊子安希望，他又捡起一把剑。

“只要杀了她，只要杀了她！”

前进的步伐被拦住，无相已经解决了碍手碍脚的死士们，来到了他的面前。

“师兄，连你，也要与我作对么？”

他举起手中剑，眼中还带着些期待，一些恳求。

无相叹口气，指尖滑过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