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个盒子。”斑斑说话声越来越小,像蚊子叫。
“哦。”陈冷翡想起来那个盒子了,“怎么?”
“没怎么。”斑斑想了想,“比男孩子干净多了,妈妈给你买新的,我怕男人,你别领男朋友回家就好。”
还没容陈冷翡说话,李半月幽幽说,“你觉得她喜欢男人?”
“啊?”斑斑转过头。
“我喜欢什么那是我的自由。”陈冷翡吐掉牙膏沫。
这时李半月说了句令她不知道该怎么接的话,“她如果喜欢男人的话,我们早就得带着她趟趟跑医院了。”
“我也不是郑陌陌,对那种事有瘾。”陈冷翡不喜欢李半月说话的语气。
“但你也很厉害了。”李半月挖苦道,“一个人的夜夜笙歌。”
“没有您厉害。”陈冷翡有些生气,微妙的自尊心作祟,诡异的社会理念对她潜移默化着,学到的知识告诉她,她是一个人,可以有诉求,但社会舆论又对此作出谴责,这导致她成为一个扭曲的人,无法彻底的坚持正确,也不愿接受错误,“你品味太独特,不敢恭维。”
她将李半月曾问过她的一句话原路奉还,“你是喜欢痛?还是喜欢血?”还赠送了一句,“不见血不能尽兴吗?”
“什么?”李半月错愕。
“阿呆有一天撞到过,那个女人和那个女人。”陈冷翡交叠手,做态无辜,“也算,你和那个女人。”
“去书房等我,我有事要问你。”李半月突然声音柔和下来,像雏鸟。
她摔门出去,走之前听见斑斑小声骂道,“妈的。”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李半月才出现在书房。
“坐。”陈冷翡反客为主。
“有两个事。”李半月做了个请的手势,靠在办公桌上,“你身体就是那个样子,想活下去就要乖乖吃药。”她最终让步,“你如果觉得药太多……”她合眸,屏住气,用很小的声音说,“你打西立珠单抗吧。”
“停售了。”陈冷翡交叠起腿。
她不想打西立珠。
也许西立珠能让她恢复成正常人,但随之而来的是瞬间体重飞速降低,浮肿,腹水,胸水,头发干枯和面颊凹陷,甚至可能出现黄疸。
中期答辩时她打过三个月的西立珠,如果她不想变成骷髅,她每天要啃三个可颂包,还必须保证半块牛排或一整盒炸鸡吃进肚子里,即便她会吐了吃吃了吐,不然她就像鬼一样,无法见人——她承认,她很在意外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