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不能帮她买这种药。”阿德莱德回忆了下课上讲的一些皮毛知识,吓唬伊莲恩,“肺水肿的病人会咳个不停,如果你让她自己把自己麻倒,万一呛咳误吸,会得肺炎肺脓肿的,会死人的。”
“我知道啊。”伊莲恩揉揉阿德莱德的发顶,看起来很温柔,但心里还是想了一秒昨晚——今天凌晨时晚归的阿德莱德有没有洗澡洗头,“可是没办法,她和人合租,白天要打工养活自己,一个是,晚上得睡觉,不然第二天没办法上班,另一个是,会吵到室友。”
秘书是一种好东西,但也是潜在的敌人。
人多位置少,拉下来一个,就能上去一个。
每一个笑脸相迎的人背后都藏着一把刀,不得不防,这条路女人本就比男人难走,若让人知道她有病在身,肯定是众矢之的,被迫请辞只在分秒。
当她病情无从隐瞒时,她就知道她得筹划自己的谢幕仪式,即便再不甘,也得认,因为一旦她前途到此为止,她的生命只能就此结束。
那一世,她是个病人,没有病人能离开旁人的照顾,但她受够与人虚与委蛇的日子,更不愿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与其等别人下手,不如自己了断。
然后就遇到了韩江雪那个混帐。
想起往事伊莲恩就来气,恨不得把姓韩的女巫斩首示众。
韩女士抛出的条款真诱人。
“我救不了你,也不会起死回生,但我可以让你在别的时空活下去,怎么样。”韩女士如是说。
她欢天喜地地求韩女士施以援手。
然后该死的韩女士就把她弄到一个照样有她自己及家人的时空,就给她换了个壳,旧恨未消,新仇还有——简直是步步为营,利用她造出来个玛戈。
诸如“这是意外”这类解释伊莲恩是不信的,她坚信真相是“为了阻止天启我什么都敢”。
等着,伊莲恩心想,恨意骤起,盘算起下次再让她逮到韩女士,她就一枪/毙/了那个女巫。
小孩还沉浸在那个虚构的朋友故事里,“妈妈,要不,你把买药钱给她,让她租个小一点的新房子,雇个钟点工。”
阿德莱德是属葛朗台的,“不过,不许多给。”她强调,“我不准你把养活我的钱挪去养活女朋友,也不准你去照顾她,你要照顾我。”
母亲突然失笑,但声调沉了下来,冷冰冰地说,“高里奥小姐,你真可爱。”
“我不是高里奥小姐。”阿德莱德很多时候拿伊莲恩这个女人没辙,她妈妈总有一秒把她气到崩溃的能力,“那是你朋友好不好,又不是你,我不会这么对你。”
不过,鉴于伊莲恩前科累累,她附加了条件,“前提是,你得对我好,爱我,宠我,你对我不好,一个月给你二百刀也算我尽了赡养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