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贤点点头。
李云斑就打开相册,翻到最底。
那两张照片有点微妙,一张是她们抱在一起,相依偎;另一张是她覆在姐姐身上,姐姐将腿并拢,撇向一侧,而她抄住姐姐的膝窝。
姐姐年轻时眉眼些许妩媚,但一低头便是无辜的清纯,一如林间晚风,溶溶冷月。
当时是用拍立得抓拍,但她留到现在,用以祭奠自己初开的情窦。
“李云斑!”果然宋和贤还是炸了。
“又吼我!”李云斑对嚷。
“我给你两张正常的,你给我把这两张删了。”
“不要。”
宋和贤踢踢踏踏的去了书房,很快抱着一沓相册回来了。“你真要命。”
“嗯。”李云斑刷着微博,看猫妈妈给小猫洗脸。
不大一会儿宋和贤问,“你姐当年是把自己的照片划拉走了吗?”
她翻遍旧相册,里面没有李半月,包括全家福也只有她、李鸳时、李绯写和李云斑。
“应该没。”李云斑爬起来,也跟着一起找。
翻了又翻,两人一致沉默。
很久后宋和贤揉揉李云斑的后脑勺,“你替了她。”她挪了挪,靠着床头,又重复了一遍,“你替了她,成了我女儿,她变成多出来的那个了。”
“我倒对得起你妈妈,”她很难过的屈膝坐在床的一边,仰起脸,“这辈子谁对得起我?”
李云斑突然恼了,“不关我的事!”她坐起身,“从始至终,你也就对得起你儿子,你老公。”
宋和贤抬起视线。
“你们眼里只有我哥,无论我,还是我姐,你们只是保证我们有书读,有衣穿,有饭吃,饿不死。”李云斑表情冷淡下来,“我能做到对你好是与我亲生母亲相比,你真的很不错,至少你没在我被人侵/犯、被人欺负、最需要帮助时把我赶出门,让我在天桥下露宿;但我姐是你女儿,她会比较你如何对她,如何对我哥。”
“你想知道原因吗?因为大家都对女儿不好。”她把相册摔开,砸的床一晃,“你的所有朋友,没有一个把女儿当人看,最后你也一点点的变成了那个样子,仿佛为我们说句话,你们的舌头会被割下来;站出来保护我们,你们就会死。你这样,我妈这样,陆姨也这样,你们嘴里只有儿子,翻来覆去顾念的只是老公。成年人复杂,感情都稀薄,你们的爱与尊重给了丈夫,到女儿这里,给出三毛钱还要反复掂量,这三毛钱能连本带息的收回来吗?所以,不要把你做错的事,往我头上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