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什么都跟你说呀。”阿德莱德垂着脑袋,天鹅般的颈一低,是个全大写的不开心。
“我不和人打架的。”弗莱娅炒了个蛋,“我只是累啊,那么、那么、那么多的事,有点心力憔悴。”
“我没赚到钱,是不是很没用?”阿德莱德晃着腿,“妈妈年轻的时候拍电影,轻轻松松地赚到了一大笔钱,我就不行。”
“那钱赚着也没意思呀。”弗莱娅把蛋铲出来,“你拍电影或电视剧,写写博客,穿几套时装走秀,弹琴,画画,开公司,作投资,弄基金,是可以赚到钱,运气好的话可以赚一大笔钱,但那样子的钱叫——添购几件奢侈品——是没用的,等你长大,真正遇到一些棘手事,你就会发现,这些钱是没有一丁点用处的,诚然,你可以试着用这些钱去铺路,但总归有人是无法收买的。”她抬眸,明亮的绿眼睛依然动人,“货币,在本质上说,是一种统治手段,总额不具有实质意义,真正重要的是话语权,在某一个领域里,只回荡着你的声音,那时你就知道啦,钱只是个数。”
阿德莱德品了品弗莱娅的话,“但垄断重工业的人,他们手里的钱,可以变成权。”她很刁钻的抬杠,“你不听话,他们就是可以跟你对着干,让你一条命令都无法推行,最后干脆找人把你替换下去。”
弗莱娅笑起来,“蛮聪明的嘛。”她摘了围裙,把绿叶菜焯水,“这就是生产资料公有制还是私有制的问题了。”
“你办不到让它公有。”
“人能办得到。”弗莱娅捞出生菜。“哎你妈妈每次是倒油把这个菜叶子炒一下的吗?”
“不要炒!”阿德莱德看弗莱娅要往锅里倒橄榄油,连忙蹦起来,“炒完苦苦的。”
“生菜就是苦的。”弗莱娅还是在阿德莱德绝望注视下把菜炒了,“卷心菜是甜的,它们味道不一样。”
“我要吃蘑菇。”阿德莱德拒绝吃橄榄油素炒沙拉,“放豆瓣酱和辣椒,咸一点。”
“让我思考一下。”弗莱娅在冰箱里翻翻存货。
“等人能办到的时候,辉格就不是辉格了。”阿德莱德很忧伤地抱着那碗炒蛋。“我们就完了。”
“不要担心那个。”弗莱娅没办法,把松茸和松露切了。
“妈妈,你怎么看凯撒和克雷奥佩查?”阿德莱德问。
她写第一部 音乐剧时弗莱娅曾给她提过一些意见,事实证明弗莱娅作为一个成年人,看事情比她更为透彻。
不料弗莱娅这次辜负了她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