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中途好似有人来关窗,她醒了一会儿,但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凌晨。
她找到几分力气,起来洗漱,长发马马虎虎的吹成半干就躺下睡觉,也正因此,她给已心身俱疲的斑斑添了一个很大的乱子——她病了。
起初还好,只是烧,傍晚温度就退下来,便也没当回事,怎料翌日直接一觉睡下再没能起来。
依稀有点意识时已经在医院了。
“严重贫血,血红蛋白报危急值,”医生说,“血象三系太低了,得输血。”
斑斑要来笔,龙飞凤舞地签字。
“对不起。”陈冷翡掀掀眼睫,勉强坐起来些。“妈妈,给你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斑斑的黑眼圈很重,这几天也没怎么收拾自己,头发乱蓬蓬的,人也憔悴,神情恍惚,瞧着可怜,“我是妈妈呀。”
“去陪她吧。”陈冷翡见此,也没强留,反正她很困,只想睡觉。
睡梦中又不知道谁在、谁不在。
说完觉得斑斑大概不喜欢被戳穿,又改口,“妈妈,你去忙吧。”
“死小孩。”斑斑不肯走,瞪了她一眼。
她又躺回去,窗帘渐渐亮起来。
“太阳上班了。”她学着斑斑小时候逗她的语气。
“太阳上班啦,你也要快点好起来。”斑斑握住她的手。
她大概睡了几个小时,之后被活活憋醒;她扼住自己的颈,剧烈喘/息/下气好似停滞在肺里,纹丝不动。
医生给了她一个喷雾,逼她把里面的药吸进去,她喘不动,护士就直接按着她,经鼻下了根管,把药滴进管里。
她呛咳好久,有一瞬当真觉得死大概就是这般滋味,过于难受以至自己没能发现自己的呼吸逐渐正常。
她仍紧紧抱着枕,侧伏在那里,不肯答话,也不肯动。
“输血诱发的气道痉挛。”另一个医生过来,用光照照她的眼睛,随后拿着一个很厚的Chart夹和斑斑攀谈,“可能因为输的是全血,现在只能先给她输血小板和血浆,红细胞要调。”
“我和她血型是一样的,”斑斑抚着陈冷翡的背,“我的血能用,要不这样,我去捐400cc,然后拿来给她用。”
“她是你亲生女儿吗?”医生问,“你们有血缘关系吗?”
“是,有。”斑斑说谎。
“那不行。”医生回绝了斑斑,“亲属间输血容易引起非常严重的不良反应,有可能会死。”
斑斑马上改口,“不是,她是我领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