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是挑的。”半月抬眸,“朝玉不是说打了顿小孩嘛。他就是想让他爸爸丢工作,他家另一个大概平时日子不怎么好过,这终于抓到机会了,让碍眼的那个消失。”
“还好弄回来了。”李云斑拍拍胸口,“怀袖也是。”她埋怨道。“什么积怨至于如此行事。”
“一时气忿吧。”半月随口说。
李云斑打了个哈欠,站起来打算去找点儿吃的,“说着,你怎么把人弄回来的?”
“有人来找我。”半月倏然握住她的手臂,看上来。
半月异常亢奋,与平时累到生无可恋的神情不同,她眼眸间闪烁过李云斑读不懂的情绪,“他们在尝试集/权/化。”她说,又重复,粲然一笑,“这是颗从未在希腊式传统体系内燃起的火苗,他们还没意识到这不是捷径,而是根钢丝。”
“你饿不饿?晚上想吃什么?冰箱里有剩菜。”李云斑低下头,用鼻尖贴了贴半月的脸颊。
小猫不在身边导致她陷入选择困难。
“他们要是掉下去,可就好玩了。”半月突然勾住她的颈,贴上来。
她鲜少主动,弄的李云斑如被勾走了魂般和她纠缠在一处。
“你今天倒心情好。”李云斑逮了个空,撇撇嘴。
半月的“有兴致”和“转移话题专用”一般是两种状态,前者引人迷醉,后者多半是当条死鱼给她看。
“我摸清牌了。”半月边笑边俯身在她耳畔有意轻喘一声,就躺在那,挨耳边说话,弄得她又麻又痒,“我一直不确定,但我现在确定了。”
“小希行再接再厉。”李云斑拥过去,“多离家出走几次。”
在她想扶半月躺在枕上时被半月按住。
半月手撑在枕畔,长发沿肩垂落,洒过李云斑颈侧,堆在床上,如一匹散开的丝绸,“朝玉运气确实挺不错的,比我好。”
“运气好什么啊,小孩都跑掉了,如果运气不好呢?”李云斑追过去想亲,“小孩去写举/报/信吗?”
“我已授权击杀姜希行了。”半月说话声很温柔,但内容不寒而栗,“最后关头接到了个电话,运气还真好。”
语气中竟有几分遗憾。
李云斑刹那间清醒。
她盯着半月。
从外表看,姐姐依然是那个温柔姐姐,但从未有任何一刻如此刻般能让她清晰地认识到,这种温柔是假象。
内里藏着阴毒隐去狠戾。
很多时候她希望姐姐只是被权力所异化,只要离开这里,就能变回最初她所爱的那个少女。
但直觉告诉她,姐姐自始至终都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