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关雎没料到虞司颜说的是实话。
李半月真人比电视镜头上的伪影少说艳丽五倍,可惜面色似雪,是经不得风的病弱模样,很意外看起来恭顺温柔,很像那种大户人家养在深闺的小姐,一辈子靠男人供养过活。她站在伞下,像风雨中躲在花间的白色蝴蝶,再轻柔不过的微风都能轻而易举地将她的翅膀撕得支离破碎。
确实不上镜,大概原因是上镜时为遮掩恹恹地久病之姿带了浓妆,总是很凌厉。
车驶离会堂时关雎往后看,视线交汇的那一刻虞司颜本能回望,冲她笑笑,挥挥手。
虞司颜一招手,李半月抬眸,目光落向关雎,也客气地莞尔。
玻璃娃娃这么一笑,惹得关雎愣是抬手想抱,既想揽人入怀,温言软语风月一场,又想把人惹恼,看佳人因她垂泪;想要她笑,又想要她哭。
就在这一瞬,关雎意识到她不该回头。
李半月的那抬眸一笑勾她过了界,清规戒律荡然无存。
关雎浑浑噩噩地想着,奈何秘书的窃窃私语把她从梦中叫醒,带她重返现实世界。
“领导看起来好温柔,”闵秘书跳上来,关车门,“心情这么差,不知道今个儿轮到谁倒霉,弄不好已经在盘算轰平白宫了。”
胡秘书心惊胆战地偷偷玩手机,“完了,两个暴脾气凑一起,一场好戏要开演了。”
“为什么,看起来温柔心情却很差?”关雎没忍住,问。
她的问题引两位秘书微笑。
“领导很优秀。”胡秘书笑得无比标准,亲切又疏远,和蔼且敷衍,“生气时都对女孩子特别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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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很生气,跟你说呀。”阿德莱德坐在沙发角落,叼着三明治,准备参与这场家庭狗血戏剧现场直播。“弗莱娅生气时喜欢把眼睛睁的很大很大,像小猫猫。”
围观喜剧前她要酝酿一下情绪,以免笑场,于是她打开了新闻简报。
CBS今天播了华夏柳照水院士的一则采访录像。
事实证明,成功与完美不搭界,一个时灵时不灵的全覆盖式洲际导/弹/防御系统才能让一个人横着走,若是百试百灵的防御系统——这个阿姨坟头草高三英尺三英寸。
“前天盛昂柳董事长接受采访,说为您骄傲。听他讲,您工作很忙,你们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了,”记者问,“借这个采访的机会,柳教授有什么想对父亲说的吗?”
“我是个读书人。”柳院士道,“多少有些傲骨,他是商人,唯利是图。道不同,不相为谋。人在做,天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