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所未闻。”叶蓁说。
这确实是她的心里话。
她用手指敲文件夹的壳,“一人一票式民主也不好,拿选票的人很可能是这些渣滓。”
李女士往后仰些许,靠在椅上,扬起个似是而非的笑,“司颜的母亲进城务工,被骗到一家代/孕/机构当/孕/母。她被关在乡下县城的一个小房子里,那家公司大部分客户是男/同/性/恋/者,因此她每一项任务都是怀双胎,全年无休,没过多久她就后悔了,一共逃了六次,都被看守她的邻居和村民抓了回去,最后邻居把她眼睛给挖了出来,砍断手脚,绑在屋子里;至22年春,闽南水灾,小秋去走访,来到这个县,临别时司颜的妈妈趁乱逃出,冲上高速路,迎撞护卫车队寻死。那几年国际舆论盯得很紧,事情捂不住,BBC先报了,我派小云下去彻查,这才弄清来龙去脉。”
叶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从上到下,自市入乡,都是一根藤上的葡萄,人人分上一杯羹,只要钱到位,任尔黑白是非,多得是人保驾护航。”李女士把第二份文件夹还给叶蓁,“那些人也是高校毕业,知书达理,不少人系出名门,也照样是渣滓。太阳底下没有稀罕事,人差劲与否和制度不搭界,是你见得少。”
“我是不是要回去打调岗申请了?”叶蓁沉默数秒。
前任秘书官云俪转任第三军区司令时同她们这些后来者交接,提点过她们几句话。
云小姐说,李女士只和秘书闲谈三次——在第三次谈话时会签批秘书的岗位变动许可书。
这是李女士第二次跟她推心置腹的聊天。
“那倒不必,我明年三月份离任。司颜呢,肯定用自己的秘书,”李女士从抽屉里拿出瓶药,倒了几片在掌心,直接吞了下去,“你写申请我还得签批。”
“我会被发配去档案室吗?”叶蓁利索地上前帮李女士盖药瓶,放药,又端来一碟蝴蝶酥。
她趁机看过药瓶上的标签和药片模样,发现仅是普通的阿斯匹林。
抓把柄要挟这条路走不通,叶蓁彻底绝望,紧紧地抱着文件夹,琢磨起自己的下一份工作。